梵楼身上的旧伤,数不胜数,其中,甚至还有未重生时的他,亲手留下的疤痕。

沈玉霏心里那点逗弄人的心思,被梵楼手背上流下的血硬生生搅和没了。

谁叫他有所亏欠呢?

“拿来。”沈玉霏臭着张脸,也不管花瓣不花瓣了,摊开手掌,示意梵楼将手伸过来。

梵楼迟疑地抬起胳膊,伤痕遍布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掌心。

……如同浸入一汪冰水。

梵楼的瞳孔微微一缩。宗主的灵气偏阴寒,平日里惩罚他时,丝丝缕缕皆如锋利的刀,凶狠地切割着他的灵脉。

今日,则不同。

冒着寒意的灵气攀上修长的手指,温吞地没过溢血的伤口。

沈玉霏忽而眯起眼睛:“谁踩的?”

黄莺留下的伤痕在梵楼刻意的“保护”下,时至今日,仍未消散。

“……劳宗主挂心。”梵楼浓密的睫毛狂颤,慌乱下,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指。

沈玉霏早有所料,骤然收紧五指,抓住梵楼的手后,冷哼:“不说?不说,我也能猜出来。”

“……是黄莺吧?”

他想起自己领着梵楼离开合欢宗时,黄莺悲痛欲绝的模样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
“我说过,我不需要第二个剑婢。”沈玉霏的玉指拂过梵楼伤痕累累的掌心,不轻不重地在腕处点了一点,“你不是想要留在我身边吗?那起码得让我知道,你是条有用的狗。”

他收回手指,梵楼手上伤痕不再。

“有用的狗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,明白吗?”沈玉霏拍了拍男人的面颊,继而转过身,乌木般的秀发尽数披散在肩头,“帮我把花瓣取下吧。”

梵楼默不作声地抬手。

……有用的狗吗?

他的指尖探入了冰冷的发丝,暗香扑鼻,犹如搅动一汪沁着花香的春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