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霏看着梵楼那张被白纱蒙住的面庞,懒洋洋地叮嘱:“等会儿,无论我做什么,你都不能动手,明白吗?”

梵楼眼底划过一道晦暗的光:“属下明白。”

“但愿你明白。”他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,随手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透明红纱,遮住了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含情的桃花眼,“坏了我的好事儿,我定将你送回合欢宗!”

梵楼低声应是。

沈玉霏打扮好自身,推门走出客房时,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。

他身形摇曳,步履婀娜,眉宇间的阴柔在胭脂的催化下,全化为了妩媚,刚一踏入楼梯,就引来了无数道炙热的目光。

在修士们眼里,沈玉霏已完完全全是个女修。

“她”姿容艳丽,身姿翩跹,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,相貌平凡到了极点,怀抱着一柄看不出好坏的剑,迈出的每一步都很迟缓。

这年头,修士有个“剑婢”不足为奇。

故而,没人将注意力放在梵楼的身上,客栈中无论男女,都在盯着沈玉霏瞧。

沈玉霏全作未觉,眼睛灵动得转了转,视线最后定在僵立于门前的男修身上,盈盈行了一礼。

“这位道友。”他撩起眼皮,眼尾胭脂浸了水意,波光潋滟,“秘境艰险,可否带小女同行?”

哐当!

沈玉霏话音刚落,一声闷响就从身后传来。

瘸了腿的正因满面通红地盯着他,口中不住地喃喃:“是你……是你……”

沈玉霏收回视线,不以为意。

他盯着立于月光中的男修,只觉此人乍一看,的确气度澄澈,不由暗暗冷笑。

……徒有其表,说得正是孟鸣之本人了。

是了,站在客栈门前的,正是孟鸣之。

沈玉霏一门心思盯着孟鸣之瞧,没发觉抱着剑的梵楼,十指用力到泛白,指尖在剑鞘上留下了无数道白色的挠痕。

宗主说过,莫要坏了他的好事。

原来,玉清门的孟鸣之,就是宗主的好事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