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自己的脸颊神经质地摩挲着衣料,动作慎之又慎,眼神里却又盛满了痴恋。

待梵楼摩挲够了,方才恋恋不舍地将玄袍放回阵前。

他再一次将手探到了后颈,重复着方才的动作。

咚……

咚咚。

沈玉霏看得气血翻涌,恍惚间低头,一块白得渗人的人骨已经滚到了脚边。

他的脚霎时像是扎了根,将他束缚在了原地,动也不能动一下。

梵楼也看见了这块白骨,僵硬地转动着脖子,视线随着滚落的骨头,慢吞吞地挪了过来。

“不能……少……”

沈玉霏眼睁睁看着梵楼挪动身躯,双膝拖着粘稠的血,一点一点膝行而来。

窸窸窣窣。

梵楼的腿使不上力,便用双手抠着满是破碎阵法的地面,身形扭曲地前行。

梵楼看不见转世后的沈玉霏,眼里只有那块黏着肉的白骨。

狼狈的男人伸长了胳膊,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血泊,在触及人骨的刹那,骤然紧缩。

他成了只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的恶犬,那块骨头在他的眼里,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。

谁抢,他都会拿命去拼。

有那么一瞬间,沈玉霏看见了梵楼眼底迸发出的血光,阴暗,狠厉。

然后梵楼抬起了头。

他们的视线隔着一面无形的墙,隔着交错的时空,似乎诡异地交织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