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视线终于抬了起来,映着摇动的树影,映着破碎的高远蓝天。
冬川感到嫉妒,非常嫉妒。
她明明可以用精神力控制物体的最小单位,最近甚至学会了利用这一点医伤治病妙手回春,但就是做不好菜。
她尝试在火候上做手脚,尝试的结果就是炉灶上的火一下子猛窜高三丈,油锅起火,做实验的时候很帅气,收拾屋子的时候很狼狈。
她怀疑是自己手抖,总是把糖盐的量放错,于是买了一个食物秤,对照着食谱几克几克地衡量,失败两次后,她把食物秤拆了,零件还在阳台的花盆旁边躺尸。
她问了那个名叫诸伏景光的小男生,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他似乎不怎么愿意和她说话,冷淡地回了一句“照着食谱做的”。
她的自尊心被打碎了。她不要理厨艺好的人了。
——她以终极boss·流亡者·刽子手·冬川的名义发誓。
校医室。
冬川有模有样地披上白大褂,在这个她从前不会想到的行当中继续她的生活。
“痛经吗?”她问那个女学生。
十四岁的女生脸皮红了,低下头去。
“手给我。”她握住女学生的手腕。
“现在好了一点吗?”
温暖的热流自手腕的血管涌流至浑身上下,疼痛感减轻,女生抬眸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:“真的好了很多。”
她放开女生的手,签下自己的名字:“以后应该不会再痛经了。”
午休时间,她脱下外套,颇会享受生活地躺上躺椅,盖上毯子。
闭上眼睛,把所有的事项在脑海里过一遍,这是她睡觉前的固有程序。
不过,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,最近上岗校医之后,那种忘掉重要事情的危机感更加强烈。
究竟是忘掉了什么呢?
她的意识陷入深而又深的梦境,暂时忘记现实中的她正在天台上,试图将那个名叫诸伏景光的男人救活。
忘记自己使命的修复者,在那个失去脉搏的男人的梦里陷入沉眠。
放学后,随着进行中的部门活动,来医务室的学生又多了起来。
她熟门熟路地问那个浅金发深肤色的男生:“又出什么事了吗?”
降谷零指:“是hiro,不是我。”
虽然他是医务室常客没错,但也不代表他天天受伤。
黑发少年目光看向别处,没有看她。
果然这位就是很不待见她,她愤愤地想。
他的小腿似乎被什么刮伤了。
她蹲下去检查,处理包扎,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,他像触电一样往后缩了缩。
从校医室出去,降谷零悄悄质疑幼驯染:“hiro,不会是故意受伤的吧?”
诸伏景光不自在地别过脸。
为了去见女医生故意把自己弄伤的孩子,终于换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