撩起水来把脚心脚背都给我洗了一遍,看了一圈没找到帕子,又用胸前干净的衣料给我把脚擦了。
洗完了后才又把我送回了床上。
不几时,院子里又响起了水声。
我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,是我动脚在先,事后还让阿恒帮我洗脚,心里十分过意不去。
可是我也不知道京城来的少年郎未经人事,这么经不住撩拨啊。
再者说,我也不是故意的嘛,我当时脑子里也是蒙的,蹭那两下纯属是本能反应,根本就没抱什么别的心思。
所以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浮浪之人?
院子里的水声还在继续,那他现在是在洗澡?还是洗裤子?
有些事情经不住想,想想就容易想深了,我这会儿脑海里就已经有了画面,阿恒站在月光下,仰着脖子将一桶水尽数泼下。少年人腰线紧实又瘦削,一身水痕被月光照的熠熠生辉,高高仰起的脖子和下颌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线……
随着想的深入,方才在柴房里上药时那种麻痒的感觉又升腾起来,还没等我再去琢磨,房门被推开了。
院子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。
我赶紧闭上眼睛。
阿恒轻手轻脚进来,摸黑来到床上,穿没穿裤子我不知道,但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冰凉的气息,应该是刚用井水冲洗过了。
这股子清凉在我床头萦绕了很久阿恒进来之后径直站那儿不动了。
我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,就知道那道视线投射在我脸上有些灼热,到最后连阿恒身上那点儿清凉也感受不到了。
盯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,阿恒总算摸索着上了床。
只是这一晚上也没睡好,人就在我身旁跟烙大饼似的翻来覆去,连带着我也愧疚地没睡好,心里琢磨着要不明天一早还是跟人道个歉吧,毕竟是关乎尊严的事,换了是我估计也会生气的吧。
我怀揣着歉意朦朦胧胧睡了过去,再睁眼的时候,天已经大亮了。
阿恒又不见了。
相比于上次他无缘无故失踪,这次我倒是知道几分原因。
可是却比上次更加不知道怎么应对了。
吃了早饭我在床上支了张桌子,虽说已经有了阿恒带来的书,我还是坚持把剩下的半本《中庸》写完。写字能让人平心静气,不至于胡思乱想,再者说,我这样子确实也没什么可干的。
阿恒带来的笔和纸比我那些好不是一点半点,正宗的宣州纸,纸质绵软,却又细腻坚韧,最重要的是吸墨均匀,不用像那些毛头纸似的还得注意控力。
写到一多半时,院子里响起一道陌生的人声,我刚要爬起来,二狗子已经进来了,“玉哥儿,来了个人,自称是镇子上的瓦匠,来给我们修房顶的。”
我愣了愣,随即想到昨天是说要找人补那个窟窿来着,这个人应该就是阿恒找来的瓦匠了。
负伤在身,我腿上只穿了件亵裤,一边拿来裤子往腿上套一边问二狗子:“你们阿恒哥哥回来了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二狗子摇了摇头。
我手上顿了顿,又接着道:“你让他先等一等,你跟大狗子去刘二婶家再把梯子搬来。”
二狗子点头应好,刚出了门没多久门外又响起敲门声,“家里管事的在吗?我进来了。”
还没等我开口,外头一声爆喝:“谁让你进去的?出来!”
是阿恒的声音。
脚步声在门口顿了顿,停了下来。
只听阿恒在外头呵斥:“谁让你进房里的?我找你来是修房顶的,你进屋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