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只以为他在打趣,也没留他,送到廊下就回去拆信了。
信纸只有一张,只说了下那些画的由来,是他白日经过,夜里画的。又问了黛玉安,再无旁的话了。
黛玉看了两遍,又红了脸。
句句端正无冒犯之意,可句句又似有相思意。
黛玉亲自把信锁好,又去看那些画,还有银签子,她最喜欢两只蔷薇花和两只松鼠的。
将这几个拿在手里,轻轻旋转,她嘴角含笑,想了一会,却又一叹。
这样的心思,是独独对自己呢?还是说但凡同他定亲的姑娘,他都会这样精心?
若是当初宏文寺不曾遇见,他又会不会愿意弃旁人家而求娶自己?
若是那日让他遇见的是旁的姑娘,自己于他是不是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?是不是就会考虑不必同她家锦上添花,不如再多一份姻亲的好?
若是,若是他家允许纳妾,他是不是待每个都如此的好?
宝玉便是如此,屋子里的小丫鬟,他都细声细气,待谁都一样的好,府里都知道宝玉说了不算的,说的算的是他房里的姑娘们。
这么想着,黛玉心里竟然酸涩起来,想把银签子等物都收起来,又舍不得,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,他有什么错呢?
办差那样辛苦还给自己画这些,心意已是明白。
又叹自己的这些想法是无法问出口的,只得又欢喜又酸涩的继续看画。
虽然画的不是名山大川,可画风阔朗,略带锋芒,都说画如其人,可见他心胸开阔,自有丘壑。
再想到他擅骑射,黛玉不禁自责自己拿他同宝玉比较。
宝玉,自是,比不得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