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可以虚与委蛇,就算可以暗度陈仓,就算可以明着答应程炳峰、把俩人关系转到地下,戚霄依旧还是难过。
可惜那些家业、那些明晃晃的筹码戚霄给不起,他只能静静看着眼前的人,静静等待洛天的决定。
可能是过了几分钟,也可能是过了几个世纪,戚霄在难过与忐忑中,突然听见洛天说:“不是那女人。”
“什么?”程炳峰问。
“不是那女人。”洛天声音很冷,也很平静,“洛裳是我母亲,不管苛责也好、打骂也好,她生了我,也养了我。”
“你是想指责程先生?”领头的黑西装呛声。
程炳峰也皱起眉头。
“没必要指责。”洛天说,“他们那辈的恩恩怨怨跟我没关系,就像你们说的,我很现实,跟钱比起来情感上的对错无关紧要。”
他这话一出来,戚霄指尖下意识抖了抖。
程炳峰紧蹙的眉头松开,脸也挂上喜色:“这才像我儿子。”
“哎?你什么意思?”病床上很久没吭声的郑希瞪圆眼睛,满脸不敢置信,“你是想放弃戚霄?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“这样也没什么不对。”于跃小声嘟囔。
洛天看了看他们,又看看程炳峰,最终缓缓松开戚霄的手。
戚霄五指紧扣在洛天手背上,指尖轻轻发着抖。片刻后,戚霄也缓缓松开手。手心空荡荡的,再没了洛天温度,戚霄低头也没再看眼前的人。
左手得到自由,洛天转身,面对戚霄。
“但戚霄不一样。”盯着戚霄发顶,洛天再次开口,“他对我而言,比钱、比家业、比所有的人和事物都重要,没有他,也就没有现在的我。”
愣了愣,戚霄心跳渐渐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