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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恐惧在时间的慢慢流逝里变得麻木,我的头发在一天天变长,一开始只是到耳朵,后来长到盖住耳朵贴着下巴,再到肩膀,发尾微微向外弯曲,我讨厌自己慢慢长长的头发,但我也凭此来判断时间,快一年了吧。”
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多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,我开始拽自己的头发,拽掉的瞬间,头皮拉扯的疼痛让我心脏一麻,一根一根黑色的发丝掉在身上,地板上,还有潮湿的枕头上……”
叶涞读得入神,突然间头顶多了一份重量,他用力抬眼往上看,视线穿过发丝中间,看到了盛明谦搭在他头顶的手指,盛明谦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摸了一把,他掌心里的温热一点点放大。
因为书里的内容,叶涞心理上的不适带着头皮发疼,好像他头顶的头发也被拽掉了一样。
盛明谦掌心在他头发上一摸,莫名地抚慰了那阵头皮上牵扯出来的痛感。
“别读了……”盛明谦出声。
或许是第一人称的关系,叶涞读的时候都在说“我”,盛明谦心里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,他自动在大脑里代入了叶涞拽自己头发的一幕,发丝根根飘落,叶涞脸上疼痛到扭曲的表情让他闭眼甩开那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。
盛明谦合上膝盖上的笔电,放在旁边。
刚刚林瀚给他发了几个投资方买下来的新剧本,让他筛选下有没有看好的,五个剧本粗略扫看一圈儿,没有一个他喜欢的故事,或许是注意力都在叶涞读书的声音上,总也投入不进去,屏幕上的字认识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,倒是叶涞读的文字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这个剧本的原因,几个月前林瀚发给他五个剧本,《世界枝头》只是其中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他才读到的,在那前面的四个剧本都不错,都是他想尝试的类型,也是他喜欢的故事,他当时已经放弃了去看第五个剧本。
大多数投资方会选择更迎合市场的商业剧本甩给他看,所以很少有一次性到他手里有那么多好剧本可供选择。
他拍电影从来不考虑市场,只考虑自己想拍的东西,以前不少人说他太过清高,早晚会尝到失败的滋味,或许是他太过幸运。
他很注重电影的质量,即使他拍的是非商业类型的电影,票房也一直非常可观,最后那些人不得不承认,盛明谦导演,这五个字渐渐成了票房保障,这也是投资方即使不喜欢他选的剧本,最后也大概率会跟他妥协的原因。
看完那四个剧本,就在他想跟林瀚商量,想在那四个剧本里选择其中之一拍摄的前一天晚上,叶涞洗完澡勾着他做爱。
那晚的事他到现在记得依旧清楚,一想起来,脸上压不住的汹涌情愫。
叶涞说想试试在书房里做,之前他们在主卧,浴室,阳台,游泳池边,甚至客厅跟厨房都做过了,只有书房没试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