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不曾象普通人那样,还没有回过神,就因为伤重而死,因为无法象普通人那样,还没有感觉到痛,就失去所有生机,所以傅汉卿不得不怔怔站在那里,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无比清醒地面对整个事实。
一切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,或许这才是最合理,最正常,最应该的发展吧,所以,看着那穿胸而过的剑尖,其实并不觉得痛,只是钝钝的,有些凉。
当然不痛,我本来就不怕痛,这样被扎一剑,算什么呢?
傅汉卿有些迷茫地想,只是,真冷啊。
那寒意从心口侵入整个胸膛,转眼散布到全身,心跳停止了吧,呼息停顿了吧,手足都已寒彻了吧?
那样冰冷的一把剑,这样冰冷地扎进血肉的身躯,要倾尽多少热血,才可以暖得了它的寒锋。
受伤的那一刻,思绪还没转过来,身体却已自然而然地提聚真力,不是下意识地想要攻击或防守,仅仅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。然而,丹田之间空空一片,仿佛那沛莫能御的强大力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。
当然,这也不应该奇怪,象狄九那么思虑周密的人,在面对他这种内力强大到诡异的存在,若无妥当安排,怎肯轻易出手,若无法完全保证他断无垂死反击的可能,又怎肯图穷匕现。
傅汉卿的嘴角甚至微微勾了一下,只是他不曾意识到,这原来,也算是一个笑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从他说出宝藏之后?从把他带离总坛之前,从设计利用一场决斗,骗出他可避百毒的天魔珠开始,还是,在很久很久以前,在第一次拥抱,第一次亲吻,第一次说出承诺时就已经开始了。
傅汉卿有些迷乱地伸手,想要去碰那从胸口冒出的冰冷剑尖。
一切的一切,都如此清晰地展露在眼前。
以修罗教今时今日的威势地位,要想让它多方受挫,几乎是不可能的,所以第一次听到齐皓说出各地异变的消息时,自己很容易就被狄九说服,不去相信。
但是,如果是一个身居修罗教高层,可以悄然网罗羽翼,深知教内一切虚实,各种运作的人要做到这一切,就很容易了。
离开总坛,离开其他人的监视,即可以骗取自己的信任与亲近,保证随时可以不受干扰地下手,又可以分散萧伤瑶光等人的注意力,让他们要尽全力找人,却不能及时发现教内异变的真相。
置修罗教于困境,即能夺其财为己有,又可让自己面对无数灾民生死难关,手中却无钱粮可调的窘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