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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议不管争得多么激烈,一问到他,他总是淡淡说一句:“大家议定了就好,我没意见。”

到后来,他索性天天告病在家,连门都懒得出一步。平时除了喝喝酒,躺在花园的草地上发发呆,就是用操练赵忘尘来打发时间。照探子报回来的详细操练流程来看,那位可怜的,天下人都羡慕的方轻尘的唯一亲传弟子,受的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。

至于国事朝务,方轻尘在家是提也不提,有人为着这事去打扰他,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,就是一口回拒。

南方势力原来是指望他来制衡秦旭飞的,见他屡屡不上朝,象卓子云凌方这些人,自然是常常叩门相劝。而方轻尘总是根本不容他们把话说完:“来喝酒我欢迎,谈政务就请明天上朝时再聊。”

自然,等“明天”到了,上朝的时候,他还是一样缺席……

这样一天拖一天,卓子云终于忍不住跳起来,说方侯您不在,谁来掣肘秦旭飞?

方轻尘漫不经心问:“秦旭飞出新的政令有问题,侵犯到你们了?”

卓子云一愣:“这倒不曾。”

于是乎,方轻尘懒洋洋道:“等他给你们找不痛快的时候,再来告诉我吧。”

这已经是他给了卓凌云面子,换了别的人来,连他的人都见不着。

其实秦旭飞也很头痛。现在是百废待兴,政务千头万绪,哪里还用方轻尘暗中算计他,他已经是愁得连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了。他于政务本来就不熟悉,下头的人又不能放心依靠,徘徊无奈之下,也曾诚心诚意地去镇国侯府请教。

方轻尘以前帮楚若鸿主掌朝政的时候从无缺失,那应该是个好老师吧?

然而方轻尘一闻政务,即刻失笑:“你是议政王还是我是议政王?”然后立刻把话题错开,秦旭飞若多说几句,他就头疼要休息,借病逐客,毫不客气。

几次三番之后,秦旭飞只得绝了向他求助的指望,自个儿操心去了。每天除了看奏折,还要阅览各地的无数公文,各地的民情,人口,农田,粮食,地形,特产,等等都等着他掌握,他自己把皇宫中的旧朝文案全找出来,从前人的施政方针上,学习经验,外加诚心拜访前朝的一干能吏,就算被敌视冷眼也顾不得了。

他这里忙得晕头转向,整个议政王府上下人等也都跟着连轴转。而祁士杰,初时忙碌万分,可是等到确定,方轻尘真的比谁都安稳,而其他南来的官员,也没有什么异动之后,整天就剩下对着那些鸡毛蒜皮的情报郁闷到发慌。

本来攒足了劲,准备应付最可怕的危机,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。一拳打在棉花里,能不郁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