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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仅是一种保护,更是一种表态。这一连串举措下来,谁还能不明白皇帝的心意。至于那些恭贺皇帝的外臣和宗亲,因为燕凛总留在甘泉宫,就更加难有机会见到他了。

乐昌那颗惶恐的心,终于渐渐安宁了下来。她终于敢于让自己抱有一份希望。他是燕凛,他不是父王。这里是燕宫,不是秦宫。燕凛自己,却依旧只觉苍凉。她信他,但她并不能全心信任他能保护住她和孩子。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,却还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亲人有安全感。

几日下来,乐昌担心燕凛这样的关爱太过份为他惹来非议,私下劝了许久,燕凛这才离开甘泉宫,开始接见贺客。

朝臣的恭贺倒还罢了,上朝的时候统一应付就是,最头疼就是那帮清贵却不管事的宗亲,谁的面子也不好不给,人人来了都要招呼一下,两三天应付下来燕凛只觉身心俱疲。

而平时同燕凛走得最近,关系最亲的史靖园,却是直到最后,才慢悠悠地来贺喜。

燕凛见了他,信手抓了案上的一本书,恶狠狠扔过去:“你小子躲哪去了,现在才冒出来。”

史靖园笑嘻嘻一把接住书册:“我要是早两天出来,怕是要让皇上你抓着,整天陪进陪出陪客陪受罪了,自是能躲就躲了。”

燕凛气结,这小子,话也说得太老实了,一点表忠心的假话也不应酬一下。

“既然这样,你就给我躲远一些,又跑来做什么,气我么?”

史靖园笑道:“臣这不是赤胆忠心,估摸着皇上八成也闷了几天,要找人出点气,就跑来牺牲自己任打任骂吗?”

燕凛气极反笑:“罢了,谁敢委屈了你史世子。”

史靖园笑嘻嘻,起身做欲退状:“皇上若是用不着,那为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
“你敢……”燕凛气不可抑,双眼急不可待在御案上寻找最坚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。

史靖园也是知他郁闷,才故意逗他轻松一下,倒也不敢惹他太过,忙凑近过来,陪笑道:“皇上,臣再不敢闹了,你手下留情吧。”

燕凛苦笑:“罢了,这世上,也只剩你偶尔敢同我闹一下了。”他摇摇头,站起身:“正好今天我政务也处理完了,你来了也好,陪我出去散散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