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长清忙把自己的坐骑拉过来,容谦笑了笑,便翻身上马,然后向青姑一伸手。青姑会意在他身后上马,二人同骑,紧紧相连。
燕凛莫名地皱了皱眉,却什么也说不出,闷声不吭地径自上了马。
眼看着众人要走了,楼上的荫荫才忽然唤了一声:“容公子。”
容谦抬头一笑:“小姐受惊了,待我把眼前的事处理完了,自会遣人向小姐陪罪的。”
也不等那荫荫回话,只手策骑而行。
燕凛眉头皱得更紧,回头看了史靖园一眼,再策马紧紧跟了上去。
史靖园信手一招,一个侍卫靠近过来,他低低叮咛手下打探那女子的身份,和这处楼阁小院的归属,然后再跟在后头。
一众大内侍卫,十几个人在前头开路,留下五六人,一边查探史靖园交待一事,一边准备应付官府盘查,悄无声息地把事件给掩下来。其他的人,则团团护佑在燕凛容谦的周围,即是保护燕凛,也算是严防容谦逃离了。
一路行来,燕凛一直与容谦双骑并行,只是出奇地,两个人竟是一句话也没交谈过,就算是眼神,也都没交会过一次。
对于重新相会,两个人都想过千回万回,也暗中做过许多准备,只是事到临头,才发觉,原来谁也还没有准备好。
燕凛曾无数次幻想着,如果有机会重遇容谦,一定要对他衷心忏悔,哪怕是丢脸地痛哭流涕,下跪哀求,也要表明自己的心迹,也要让他答应留下来。
却原来,心里想得再多,现实里,却根本什么话也说不出,什么事也做不得。
已经过了两年半了。两年半来,他乾纲独断,他主宰国势,每一个行动,每一次选择,包括娶妻,包括生子,都无不满盈着心机和谋算,这样的他,再也变不回当年那个会痛哭着,无所顾忌,抱着容谦的脚,死死不肯放开的小孩子了。
他是帝王,多么可悲,他是真正的帝王了。
所以,那些哭泣,那么乞求,那些卑微的盼望,哀哀的祈愿,都只能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想,却再也做不出,说不得了。
容谦的心境倒是简单很多。只是眼前的事实,让他不得不承认,这个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,在他心里,比他以为的,也许份量还要重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