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凛也觉出气地笑笑,回首问史靖园:“靖园,你看我这样处置如何?”
史靖园微笑:“我原以为皇上一看这折子就要暴跳如雷,立刻把那个糊涂御史抓来砍头。”
燕凛似笑非笑瞪他一眼:“你啊……不用转着弯的提醒我了。放心,容相固然是我心中至重之人,可做事的分寸轻重,我还是不会忘的。我要真那样肆意而为,不但负了容相教导苦心,也替他结仇竖敌了。”
史靖园笑笑指指案上奏折:“事情要不要查?”
燕凛眼神微冷,看了奏折,迟疑了一会,终于道:“罢了,难得糊涂。这一次,不过是有人推一个笨蛋出来试探风声,我这样也算表明态度了,他们都是聪明人,以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史靖园点点头,又笑道:“看起来,当初陛下封赏之时,满朝皆无异议,只是大家都有些措手之及,且容相多年积威,一时间没有人敢说二话,但时间一长,皇上你一直这样……免不了有人误解,就蠢蠢欲动了……”
燕凛沉默不语。
公开容谦的事之后,他固然一方面厚赏重封,但除了几次走形式的宫宴,他私底下就再没见过容谦。
这样的刻意回避,是因为关于容谦在小村为青姑所救的一切资料,给了他极大的刺激。
那个很长时间,卧床不起,连吃饭喝水,都要人喂的重伤之人。
那个一直驻着拐杖,走几步都要喘气的残疾之人。
无论如何,燕凛无法把那密报上的文字与他心中的容谦联系在一起。
但他知道,容谦的身体确实不太好。
如今,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下人,传进宫里的消息从来就没有断过。
容谦穿的衣服,总比旁人要多一些厚一些。容谦在晚上,多吹了一点风,青姑就要担心,就要提醒。有时夜深时,卧房里,偶尔会传出几声,带点压抑的咳嗽。一遇上阴雨天气,青姑就会忧形于色,整天陪在容谦左右。
这些迹象,或许不算太明显,但已足够让燕凛知道,容谦的身体,其实到现在也还是很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