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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凝视着方轻尘,脸上是一种诡异的,欢快的笑:“轻尘,你要见他,我就叫他过来。看,轻尘,其实我一向很听你的话。为什么,你就不肯对我好一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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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,怎么会弄成这样?”

赵忘尘眉头深皱,快步走近方轻尘,半蹲半跪,替他点穴止血,上药包扎。

他的动作轻盈快捷,他的语气关切懊恼,他的神情既是不悦,又是痛心。

他抬起头,又对楚若鸿低斥:“你说要和师父好好谈谈的,然后你就是这么谈的吗?早知道你如此胡闹,我也不由着你了。”

楚若鸿只是发愣,默然地看着他给方轻尘处理伤口,并不说话。

方轻尘饶有兴趣地看着赵忘尘。

事情到了如此地步,都图穷匕见了,他居然还能如往常一般,将这“师父”二字叫得这么顺口,这样关切的神情语气,不见丝毫破绽,这倒真是有意思得很。

“他的同伴,果然是你。”

赵忘尘低头,手下不停,口中轻声赔罪:“师父恕罪。当初秦旭飞将你和太上皇分开之后,你元气大伤,无心顾及太上皇,是我一直在照料太上皇。太上皇最初虽然混乱呆木,但后来神智却渐渐清明起来。只是我知当时的国情,一个清醒的太上皇不会为各方所容,所以一时动了怜悯之心,提醒他继续保持痴呆,才可以安然苟活。”

他轻轻为方轻尘的伤口覆盖上最后一层棉布:“在那之后,我是唯一一个经常入宫看望太上皇的人,甘宁宫的防卫调派也都由我负责,这样我才终于能帮太上皇掩饰过去。我安稳太上皇的情绪,而一旦发现有哪个太监宫女略微查觉到了不对,我就立刻将人换掉。不过,即使这样,太上皇也没法子长年累月装成痴呆,尤其是在大殿上与师父会碰头的时候,更易失控,所以我才弄了会让人暂时痴呆混沌,情绪低落的药给太上皇用。”

方轻尘微笑着看他这个年少的弟子,从容地用这样无辜的语气,述说着这场阴谋的开端。

是啊,最初,是赵忘尘第一个发现楚若鸿醒来。接着,帮助,或者说,直接恐吓楚若鸿,让楚若鸿依照他的意愿一直装下去。

楚若鸿的话里,早就将真相泄露了出来。

“求求你,告诉我,别人对我说的都是假的,你不是想把我永远关在甘宁宫里当个幽魂,你没有打算让我一生一世,就做那高高在上的摆设,你不会因为我稍有不对,就立刻狠下杀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