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谦恶狠狠瞪他一眼。这还不叫无聊?
唉,在燕凛面前,不管他是忠臣还是奸臣,他都是个强者,从来没有真正失控失态过。如今被这家伙逼得里子面子全没了,唉唉唉,被很多人敬若神明的容相,也不过就是个怕痛的凡人罢了。
“你何苦为难一个小孩。”
风劲节翻个白眼:“在父母眼中,孩子是永远也长不大的。拜托啊,你家燕国的皇帝,也已经小二十了。他都要当爹了,你还当他是个小孩。再说,你以为我乐意折磨他,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他。”
风劲节冷笑:“哼哼,哼哼,你可得想清楚。他要是不在我手里受点报应,吃点苦头,就该轮到轻尘忍不住跑过来了。你想想,如果换了轻尘出手,你家的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,会有什么下场。”
容谦打个寒战,一时还真没敢接话。就凭方轻尘那激烈的手段,万一他真多事到跑燕国来,那后果……
莫名地,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,耳边还听着风劲节笑得无比邪恶:“来来来,再叫两声来听听。”
容谦深深叹气:“你这是想折腾他呢,还是想折腾我?我看你纯粹就是想让我丢脸出丑。”
风劲节慢悠悠地坐下: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们之间弄成这么乱七八糟,极有可能就是因为,你从来不出错,从来不失态?”
容谦一怔:“什么?”
“是人就总会犯错,是人就总会有窘迫境地,是人总会有难堪,是人总会有一些特别在意,或特别讨厌的事情。我出错让东篱抓住不止一两次了,轻尘曾经被困,曾经重伤,我们都有过激怒,有过失望,有过无奈,有过愤怒,并且也愿意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。可是你呢……”
风劲节大摇其头:“小容啊,你总好像是成功的,你总好像是镇定的,你总好像是万事不介怀,万物不萦胸的。在别人看来,有什么对你来说是特殊的,有什么是让你在乎的?”
风劲节忍不住叹息了。
“小容,你是人,而在这个人世间,我们都应该好好做一个人,而不是……唉,你都不是在当圣人了,你这都成神了。凡人面对遥不可及的神,会有多深的无力感,和不确定?如果有一天,神要飞升而去,凡人能做什么呢?”
容谦默然不语,良久才轻轻道:“我只是想为他们做到最好,我只是不想给他造成困扰……”
风劲节失笑摇头:“可是,也许这才是别人最大的困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