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秦旭飞的坚强和毅力,要多重的伤,才能让他放弃指挥权,甚至连强自挣扎出城都办不到?
他心里一闷,连最基本的客套也不讲了,对面的柳恒还在客客气气跟他见礼,他直接就问:“秦旭飞在哪里?”
这话说得太不客气,在场秦军,不分兵将,人人侧目。
以前在楚国时,不管秦旭飞和方轻尘二人都暗藏什么心机,私下里打得头破血流也好,唇枪舌剑也罢,在众人面前,表面上的客气还都是做得丝毫不差的。一见面,你喊方侯,我叫王爷,面子上的事,谁也不会出什么错。
如今他当着所有秦军的面,这么直呼秦旭飞的名字,大家自是颇觉愕然,谁心里能舒服。
好在柳恒的涵养好,至少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满,只苦笑了一声:“方侯来迟了,昨天一大早,殿下已是引兵向京城而去了。”
方轻尘一怔:“他伤得那么重,如何能领兵。”
“殿下受了二处箭伤,因有盔甲护着,入肉不深,并无大碍。另有三处刀伤,也只是伤在皮肉,并不影响行动,不算严重。”
方轻尘神色不动,只眼角往后一瞄。奈何祁士杰知机,这时候,早不知已经缩到哪处的人堆里了,哪里敢露头。一时间,方轻尘竟是连人影也找不着。
方轻尘心里一阵憋气。这是怎么了?他一辈子自负聪明,竟然会让那么个家伙,用那么拙劣的谎言给骗了?
柳恒哪里知道他的心思,只笑着寒暄道:“方侯先请入城安顿。过几日,等我们后续的粮草备齐了,我们也要动身去和殿下会合,方侯可以与我们同行。”
方轻尘在心里叹气。唉,都到了这个地步了,再想随便脱身已是不可能。他只得点点头,策马与柳恒同行,顺口淡淡问道:“你们不是刚刚攻下颖城吗?现在最需要的是修整,他怎么就带兵上京了?”
这一路他和祁士杰同行往颖城来,已是问了许多战场局势,祁士杰也不敢隐瞒,能说的都说了。因此方轻尘非常明白,现在这支军队有多么困顿疲惫,秦旭飞最少该休整个十天左右,再去考虑提兵进击的问题。
“通向京城的几处要道关防,正被各国军队分别围攻,局势十分危急,为保京师,殿下只得出兵了。”柳恒语气也自郁郁。想到伤疲交加的秦旭飞还不得不强撑着身子,把手中现存的所有精锐都带去救援,他心里就觉愤闷忧虑。
方轻尘为之气结:“他一向是死脑筋不会拐弯也就算了,怎么你们也陪着他一起发傻?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利用,反而累死累活,赶去拼命做什么?”
柳恒默然片刻,终于说道:“那是京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