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位!本来骨子里就一样都是恃艺胡为,任性使气,天性就喜欢冒险,现在争胜之心一起,眼睛里除了对方就没别人了啊!
急什么呢?两军会合已成定局,迟上一息半晌又怎么样啊!都这时候了,你俩却这么个胡闹法,万一让敌军齐心协力,把你们二人孤骑生生困死用人海战术给剿杀了,那可是要滑天下之大稽了!
将领们拼了命指挥着本部人马,在乱军中左右冲突,尽量打散联军的阵形,让联军不能定下心来全力对付那两位任性的主将。
还好这时候吴卫之兵都顾不上起这种心思,封长清倒是曾经很想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全力困死,但是看秦军兵将如此拼命,心中计算翻覆几回,终究是知道不能得手,心中恨恨也怅怅地叹息一声,忍痛放弃了这看似无比诱人的机会,只令众将全力整军后退,不要让阵型涣散,不要给秦军更多可乘之机。
联军散乱不堪,各自图存,空有三十多万人马,却让秦旭飞和方轻尘一路如入无人之境,直如闪电一般,生生撕裂出鲜血和尸体铺就的道路,会合于乱军的中央。
饶是二人武艺精湛,在人山人海中这般放手厮杀,也已倾尽全力,初时双方只求会合,远远望定了对方的身影,便策马冲击,兴奋之时倒也不觉疲惫,这一刻二人双马并骑,身体才感到有些吃不消。
秦旭飞从早杀到晚,体力早已透支,此时手上无比沉重,几乎拿不住他的方天画戟,但眉宇之间,却是一片昂扬之色,笑道:“为什么是你?”
方轻尘的一身白袍银甲,也早成了一片血色,眉梢一扬,带点懒洋洋的不羁与傲气:“为什么不是我?”
他信手把银枪一抡,将秦旭飞身旁一个举刀向他劈去的燕军挑飞到半空中,挑眉讥笑道:“没力气了吧?”
秦旭飞哼了一声,长戟横扫出去,生生扫跌一大圈人:“倒要看看是谁先没力气!”
二人这时才真正认真地向四下瞧了瞧,却见四周全是密密麻麻,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,而身边除了彼此再无旁人。
偏偏心中居然无惊无惧无忧无扰,反觉说不出的兴奋和快意。
秦旭飞原本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,此时却觉得半句也懒得出口,只想着能和方轻尘这般策马并肩,协力一战,实是生平未有之快事,旁的闲杂之事,便都搁了开去。
原本四周的那些乱兵看他们势孤,难免也有借着人多势众,要争个泼天之功的意思,可是无人居中指挥策应,只乱糟糟挺着兵刃往上冲,也不过是乌合之众。
二人一枪一戟,纵横施展,两道寒光相融相联,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,隐隐形成一道无可逾越的屏障,足以将任何试图侵入的生命绞杀毁灭。
转瞬之间,二人马前已是伏尸处处,四面八方却倏得响起无数欢呼之声。二人都是一愣,举目四望,却见已经冲杀到近处的秦军,人人望着他们激动地大声欢呼,这欢呼之声,如山呼海啸一般,震动人心,转眼间,还在远处后方的秦军,也都齐声呐喊欢呼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