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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念及此,燕凛眉峰深皱。他自己的失眠症好不容易才好了大半,若是再累得容谦得同样的病,却叫他怎样心安。

这么多年受折磨过来,他太明白夜夜不能入眠的痛苦了。

这般心中纠结,便是朝政和军事的大成功,幸得爱子的大欢喜,便也淡去了。

他远远站着,呆呆望着容谦,直到一阵凉风袭来,花叶飘摇,容谦身上的衣衫也被吹得飘拂起来。

燕凛连忙大步上前,信手解了自己的披风,轻轻替容谦披上去,轻声道:“虽说该多出来晒晒太阳,但衣裳却还是要多加几件的。”

容谦很有些为自己如今弱不禁风的身体感到无奈,抬头对燕凛微微一笑:“这个时候,怎么不陪着乐昌?再说,你怎么舍得把你的小皇子抛下。”

燕凛笑一笑,推着轮椅到一处石桌前,自己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,凝视着容谦:“容相,我有五天没过来了。”

容谦一笑点头:“乐昌这次受了大苦,虽然母子还是平安,你也要陪伴着。那些国事,也不能耽误了。你哪里有空来这儿。那孩子和你小时候差不多,我看着也喜欢,只是我身体不好,不方便时常去看。”

“容相,我这几天虽没法过来,但我心里却从没有忘记过你。”燕凛很郑重地说。

容谦失笑:“这是自然,便是我伤重时,你总陪在我身旁,也不能说,你就不关心乐昌啊。我们都是你重视的至亲之人,只是人的时间是有限的,总是只能分给最需要的人。”

燕凛认认真真看着他,眼神有关切,有内疚,却还有点隐隐的恼怒:“既然你知道,你是我至亲至重之人,有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?”

容谦苦笑。青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,居然敢偷偷去告他的状。

“容相,你说过,以后我们有什么事,都要坦然相告,不可相欺。可是你心里有事,却什么也不说,自己天天愁闷忧烦,吃不好,睡不好,居然还不让人告诉我,你……”

燕凛越想越是气恼:“你一个人烦恼,我不能为你分忧,你在这里发愁,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地享受一家欢聚的快活?容相,你这样做,置我于何地?你若是为什么烦心之事,伤损了身体,你叫我怎么样……”

他语气很是不快,眼神里也有极大的担忧。他恨的,倒不是容谦有什么事瞒他,而是容谦有烦恼,他却没有最早发觉。

他只顾着自己高兴,却没有能在容谦有心事时,替他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