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幸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透底了,他双眼紧闭,额头青筋暴跳,两手死死抱住脑袋,痛苦低吟,裸露在外的小腿肚,也明显可以看到那里经脉恐怖的涌动。

常年习刀并且惯用呼吸法的富冈纯夏,自认为力气属于较大那挂,结果这次差点没拦住人,最后还是全身压覆在幸村身上,将他双手死困在后背,才没被揪下床。

两人在床上扭打好一阵,搞得铁床嘣隆隆直响,好不容易停了下来,富冈纯夏靠着床没歇息到半分钟,幸村又开始使劲儿闹腾起来,于是她又不得不费力前去压制。

中途也有人想来帮忙,但都被无情扇走,只有富冈纯夏能勉强胜任,两人这样一闹一停,来来回回不知多久,直到天翻白肚,暖光破幕,这人才算真的老实了下来。

见幸村呼吸终于恢复平稳,忙活一夜的富冈纯夏,坐在地上,趴在床边,小口喘气,大颗汗珠从她脸颊滚落,滑进衣领。

她身上原本沾着不少血,结果因为和人整夜纠缠,血汗混杂,现在幸村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门挪动一角,乱糟糟的橘头探进半截,小心翼翼看着屋内:“没闹了?”

富冈纯夏站起身,摆手示意,让出位置,等候多时的医生推门而入,开始诊治。

“昨晚损失惨重,粗略估计差不多死了一百五左右,外加伤员还有百余人,幸好……幸好当时把其他病人转走了,要不然……”赤西一抓着自己头发,脸上有着藏不住疲倦,“那个该死的上弦。”

晨风跃过窗口,吹进长廊,但丝毫没有带走里面的燥意和血腥。

晴空已出,救援的医疗部已经全部抵达,所有伤员都得到了最快、最好的治疗。

说来也神奇,昨晚那么大的动静,这所医院才是最后毫发无损的那位,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干滞的红褐血迹,当真以为那镜中界是场不切实的虚拟噩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