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车厢里的其他乘客看到,这个刚刚还在捶胸口的青年,现在又啃起了指甲。
时影回到家的时候,时光不在家,也许是出去买吃的了。
他做贼似的,放下琴就冲进了浴室,想要重新洗个澡,至少得用药皂掩盖掉岑非家里高级香薰沐浴露的香味。
兄弟俩租住的房子又破又小,夏日闷热难当,冬天阴湿潮冷。且因水压不稳的关系,燃气热水器总是会自动熄火,花洒喷出的水时冷时热。
时影低着头,任由那水胡乱拍打在头上身上,回想起岑非豪华舒适的家——那带着按摩功能的豪华浴缸,比自家卧室还大的衣帽间,敞亮落地窗外的璀璨江景,和冬日里依然温暖的地板与内屋……除了自责与后悔外,时影头一次想将另一种想法付诸行动:告诉岑非。
他在想自己也许是太自私了,一切错误,只因为自己的“喜欢”。
明明哥哥应该是岑非的,他应该和岑非一起住在那样舒服的大房子里,做着喜欢的工作,学着喜欢的东西,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,而不是和自己挤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小出租屋,一起为生计奔波。
而岑非也应该是哥哥的,所有的那些温柔、照拂、暧昧与深情,有哪一样是属于自己的?都不是,一切只不过因为他长得像哥哥而已。
我算什么人?时影想。我只是个多余的人。
“你疯啦!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叱喝,浇落在头顶的冷水突然停了,一条干毛巾随即覆盖在脑袋上,他听到时光的声音里带着怒意,“大冬天的拿冷水冲脑袋,你想生病吗?!”
时影一动不动,他低着头,任由时光近乎粗暴地帮他擦拭着头发与身体。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,没头没脑地问了句:“哥,和我在一起你后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