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眉顺耳的薇尔小姐缓缓抬头,眼神从阿伦的脸滑到婳儿的衣服上,最后落到他们牵着的手上。
她仿佛被针刺了一般,浑身一颤,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她机械地站起来,恍恍惚惚地向婳儿夫妻问候。
这表情奇怪又熟悉,婳儿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。
她努力地回忆,隐隐约约记起思嘉结婚那天就是这样的表情。
哼!一个兄长逝去的人,竟和不情愿的新娘表情一样。
她就晓得,这个薇儿有问题。
作为胜利者,婳儿对微尔甜甜一笑,亲吻着和她们问候。
“阿伦,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。你寄回的那缕头发,是威廉唯一留下来的安慰。这对我们一家来说无比珍贵。”德夫人挺直腰杆,神情悲痛地说道。
阿伦静默半晌才道:“我也就能做这么点事,很抱歉,德夫人。”
德夫人摆手道:“不,够多了,阿伦。你能给我们再说说他在前线的事吗?”
阿伦沉默良久才道:“威廉是抱着必胜的心情去参战的,这你们是知道的。他就是不赞同李将军阵地战的打法,天天说会输。他去世前一天,和他关系不好的一个小伙子当上了中尉。他说不干了,要回来。可是,一到冲锋,他又比谁都勇敢。他就在我前面不到两米的地方倒下。”
如果再跑急一点,死的人是就是他。那不是死神离阿伦最近的一次,却是最令他胆寒的一次。
阿伦看着威廉倒下,就好像倒下的人是自己。
“敌人还在扫射,我不能停下去看他,直到歇战。”阿伦把头埋在臂弯里,叹气道:“对不起,德夫人。”
“没关系的,阿伦。”薇尔急切地说道:“战场上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