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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晓棠妈是一挺会来事的妇人,妯娌婆媳间没少挑拨离间,又喜多吃多占,加上坐不住胎,流了好几个孩子,被家里两老厌弃,赶出家门。

起初晓棠爸没分到房子,两口子只得借了堂叔家一间屋子住了几年,等存了些钱才有了这间小屋,一室一厅,好在是青砖大瓦屋,还搭了三间小小的土砖屋,一作厨房,一作浴室,一作厕所。

晓棠妈这才挺直了腰杆,过上了如意日子。再后来,晓棠爸弄回台缝纫机,又托人把晓棠妈塞进手工合作社学了裁剪手艺,待后来伞厂下乡招工,晓棠妈便因此吃上了国家粮。

因两口子都是职工,不久就分到房,一家人算是进了城。

因为记恨着两老,两口子不到逢年过节轻易不带孩子回家,哪料到还有求两老的一天。

晓棠妈因落了许多孩子,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三个自是当作心肝肉来疼,乍得知老二不能留城,要上山下乡,跟要了她命没二样,又哭得晓棠爸也没了魂,两口子鬼使神差地回来跟两老讨主意。

两老这一生五儿三女,一个个含辛茹苦养大,也说得上问心无愧,只有把老三夫妻赶出家门一事,有失偏颇。

当时也是灌了几杯黄汤,又听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,心头火冒上来冲动了,才把他们的家具扔了出去,嚷嚷叫他们滚。

等酒醒了, 悔也晚矣。

老两口一辈子好强,几个孩子也出息,老大老四进了煤矿,老二读书读出去了,老三也进了钢厂,老五虽在乡下,也有门吃饭的手艺,是个木工。

他们老周家在这源中生产队,也算数一数二的了,只有老三一家子的事,在村里算个笑话。等老三两口子求来,他们还有什么不答应的。

老头子心眼活,晓得这事办成了,老三两口子碍着孩子一年也要多回来几趟,遂左右钻营,寻了些机宜,把孩子弄回了老家,平日里又周多看顾。

果然,两年下来,老三回家了也能和他们老两口多说几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