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部长的视线,安佑抬手碰了下自己被掐破的后脖颈,看着指尖沾染的血渍,他嘴角耷拉下去:“指甲锐利的老巫婆。”

老巫婆的话让安佑想起了那个有需要的时候就把自己拎出来,不需要就让自己滚远点的父亲,他眸色比刚才更黯淡了。

“长了一身肥肉的老东西。”安佑在脑海中回忆起父亲的体型,忍不住笑出声,“他就是一坨肥肉,一坨在帝国大厦间谄媚求荣,挣扎求生,恶心又虚伪的肥肉。”

走在与行政大楼方向相反的道路上,安佑路过玻璃花室时,从口袋掏出手机。

打电话给秦煊。

秦煊还是秒接:“事情结束了吗?”

听闻对方的声音,安佑顿了下,方才眼底的玩味消失殆尽。他扯扯嘴角,有点想哭:“狗,我受伤了,腺体好痛。”

对方低沉嗓音果然开始急切:“你在哪儿?”

“花室前面。”安佑环顾四周,“种了一大堆红色玫瑰的花室。”

“站在原地,等我三分钟。”

秦煊朝这个地方奔来,透过听筒,安佑听见了嘈杂又急促的风声。

三分钟内,秦煊准时出现。看见alpha黑色的硕长身影的那一刻,安佑突然感觉眼睛火辣辣的,鼻子也酸。

他挂断手机,将其装回口袋。

秦煊匆匆走到他面前,眸色关切:“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
安佑将高竖的衣领放下,微微垂首,露出被指甲扎破的后脖颈。伤口是三个月牙一般的指甲印,不深,但因为是腺体,一直没能愈合。

它持续流血。

像在哭泣。

秦煊立刻将安佑从地上抱起,快步走向医院:“怎么受的伤?”

“巫婆用她的红指甲掐我。”安佑趴在秦煊颠簸又宽阔的肩上,语气委屈。

他伸手揉了揉眼睛,没一会儿突然偏头看向秦煊,小声道:“秦煊,我的眼睛好像被太阳灼伤了。”

秦煊在冲向医院的途中诧异地转头看向安佑,面色一滞。

少爷的小脸上挂满了泪,他在不停用手擦着,擦得手背湿淋淋的一片。

“是吗……”秦煊嗓音沙哑,他腾出一只手,为安佑拭去泪水,“这都是太阳的错。”

“嗯。”安佑吸了吸鼻子,点头。

秦煊咽喉哽塞,说不出更多的话,也不能说更多的话。

追问需要被禁止,它会侵犯少爷的尊严。

少爷的尊严是玻璃,轻轻一碰就碎了满地。

离开医院的时候,安佑的脖颈缠了绷带,弄得他转头都不便,感觉自己像个木乃伊。

“秦煊你看我。”安佑指了下自己的脖颈和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