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朝暮笑了笑,没有正面回答:“殿下很喜欢?”
李承泽笑了一声,抬手摇摇晃晃地又把杯子里的葡萄酒喝了下去,手上不稳,酒液洒了大半在前襟上:“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憔悴……先前没有想到,范闲……能写出这样的诗句。我读着……竟颇为动容。”
许朝暮抿紧嘴巴,伸手松松地揽着背靠在她肩上的李承泽。
“难怪……”李承泽叹了口气:“难怪你说,希望我和范闲能做朋友。原来……你才是看得最多的那一个,范闲也是……早就被你看透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……朝暮。”
“嗯?”许朝暮觉得,李承泽沉默片刻后的这一声低唤,似乎比起以往有些什么不同。她说不出来,心头却有些发紧。
“你跟我不同,跟范闲不同,甚至跟这京都城内所有人都不同……就算为了那所谓的遗命要搅合到京都的风云之中,你也完全有能力脱身而去,随时……”
“殿下?”
“多好啊,你不是该困在这京都城里的,这京都城也困不住你。那些年……翻山过海,纵马扬鞭,你书信里的那种日子……才是你该过的日子。”
许朝暮抿着嘴唇,双手轻轻地从身后握在他的肩上,鼻间有些发酸。
李承泽的声音越来越轻,甚至开始有些含糊,但许朝暮靠得近,却也听得清清楚楚:
“你跟范闲有些像……就算在这乱流之中,心也是干净的……可我不一样……我的心……是脏的……”
许朝暮张了张嘴,眼前有些朦胧。
“……朝暮……我这儿又脏又冷……有什么好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