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年那天，季博扬原本准备给夏尧煮点热气腾腾的东西，下个火锅之类的，可这栋老房子的电路实在承受不起电磁炉的功率，最后只得作罢，买了两盒自热小火锅给夏尧过过瘾。

当然也买了些别的，比如夏尧想吃的披萨，还有饼干薯片鱿鱼丝。

夏尧吃得很饱，和季警官一块儿钻被窝里看无聊的春晚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。

每天都那么吵，上窜下跳的。

睡着的样子却很乖，头毛翘着，露出光洁的额头。

季博扬守着夏尧，边看手机边等待时间过零点。

禁烟令在这边也施行了，除夕空荡的马路上更为安静。

不过郊区总是疏于管辖，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，从远处响起了几声鞭炮。

把睡得正香的夏尧吵醒了。

夏尧揉揉眼睛，表情像在骂人，眉头皱得能拧死苍蝇了，过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，迷迷糊糊绕过他去上厕所。

季博扬犹豫着拨通了他老妈的电话，响了一声立刻接通了。

“妈，新年快乐。”季博扬说。

他老妈听上去挺高兴：“新年快乐！”

季博扬听见他老妈对他老爸说：“你看扬扬多乖啊，一直惦记着咱们呢。”

他老爸又说：“呵，他是惦记着咱们还是惦记着回来。”

他妈：“你差不多得了啊，不让人回家好好过个年，怎么跟他娘说句新年快乐都不让了是吧？”

他爸：“他那是跟你装可怜呢！你心一软，不就让他回来了吗！你告诉他就算他在基层干得再漂亮，五年内也别想回来做他的阔少爷！”

他妈：“谁说我心软了！”

他爸：“你就是！永远把他当宝贝似的！”

“……”

季博扬只好说：“妈，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。”

新年第一天就吵架，老两口也是能耐。

“扬扬你别理那个老头子，我看啊，是到更年期了。”他妈压低声音说。

“谁他妈到更年期了！”

季博扬挂了电话，看着远处的烟花。

要是他爸知道他被流放还死性不改，估计得气死吧。

“你给我季爷爷打电话呢。”夏尧在一旁吧唧吧唧吃薯片听了好一会儿了。

季博扬说：“你可真会给自己长辈分。”

“老年人思想保守，你劝不动就偷摸着干呀，干嘛往枪口上撞。”吧唧吧唧。

“你还会指导我了？”季博扬瞟了眼夏尧，“经验丰富？”

“我有啥经验啊。”夏尧继续吧唧吧唧，“我小时候这个点儿，就被我奶奶赶去偷放烟花剩下的纸壳子，能卖钱。”

夏尧吃完薯片，抽了张湿纸巾把自己油闹闹的爪子擦干净，站起身：“现在轮到我们来放炮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