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警的这段时间见过很多伤患,光是用肉眼看也能看出来……她的情况很不好。
医生匆忙地推人离去,床上没有任何遮蔽物,哪怕隔得很远也能看见她明显不正常的肢体,身上有很多露骨的伤痕,最重的也许看不见——她现在只能在呼吸机的运作下勉强维持呼吸。
长睫毛下的眼珠似乎颤动了一下,有睁开的迹象,但眼神又是很涣散的,嗓子眼里发出微弱的气音,“研二……”
“我在这里!”萩原研二在床边陪跑,想抓住她的手又不敢碰,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,“我在。”
“还活着啊。”这声音很微弱,好像是在笑。
怎么会呢?痛成这样子了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。
这句话也太奇怪了,好像以为他之前会死掉一样——事实也确实如此,可她怎么会知道?
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“莲你——”
她嘴角逐渐抿上,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渐渐失去了亮,变得灰暗起来,就连胸口的起伏也渐趋平静,好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低声说。
没有死的话,真是太好了。
他脑袋里一团乱,一向引以为傲的沟通能力和卓越的头脑在此时完全无法派上用场,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,又依然什么都不明白。
“告诉我,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他执着地问,努力找着她或许会感兴趣的话题。
“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,也许声音太小,他什么都没能听见,细小的气音好像是因为喉咙太干,她太爱吃甜食又很挑嘴,每次口渴都爱喝奶茶,身上总是甜浸浸的味道,让人想起阳光,甜品,美好的事情,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失去养分变得枯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