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此他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,微乎其微——曾经的样子,记不得了。

他很小的时候看到天上的星星也会好奇。

夏天会偷摸捕蝉。

也会期待下雪天。

但长大以后就没有了。

偶尔也会茫然那么一瞬间,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她。

无忧无虑的,也不去踏足那些纷争,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,一如既往。

每次他想训斥惩罚什么人的时候,她会冒犯大胆地站出来,替他先行怒骂对方。小的时候他以为这是她忠心耿耿,随着年岁渐长,他在泥潭中浸淫越深,渐渐就回过味来。

真蠢啊,自己也不过是伺候人的下人而已,还要去担心别的下人。

明明禅院家一直都是各扫门前雪,哪怕血脉相连也一样,血缘证明不了任何事,兄弟姐妹阋墙的事情从不鲜见,甚至引以为常态,人情是这里最淡薄的东西。

比生死还淡薄。

她却怀着那点愚蠢的善意,像夜风中摇曳的烛火,蠢得令人发笑。

可他笑不出来。

已经过了容易被糊弄的年龄,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他还是没有拆穿她。

大概是因为,这个世界变的太多了。

——他想留住那一点不变的。

妹妹没有注意到耳边的声音已经静静地消失,她思考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,那就是——

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就是床底了。

床挨着墙,只要那家伙不蠢,往靠墙的方向缩一缩就应该不会被发现。

可是她的床又不是高脚床,以他那个肩宽,侧躺的话会把床顶起来,那就只能平躺了。

关键是那个胸,平躺好像也很危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