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的景物在迅速倒退。

耳边仿佛响起那天她离开组织后说的话。

[苏格兰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,日子过得太好了,好好活着不香吗?为什么偏要不知死活地跑到组织里面来当卧底呢?]

[我不过是开枪杀了几个卧底而已。]

……

[她还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呢。]

……

回忆到此为止。

那时他被同伴的死亡蒙蔽了双眼,以为她用别人的性命作为炫耀的资本,所以才能轻飘飘地说出了谢谢的话,但现在,在他们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之后,他对她有了足够的了解,再来回顾这件事,却有了新的观点。

她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,而且对他也没那个必要。

以他对那个晚辈的了解,对方是宁死不屈的个性,也足够骄傲,女性在警察中甚至公安里一向被轻看,可是对方的意志连他都要赞叹,如果死前充满了怨恨,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说,谢谢。

除非真的是觉得,她在那样的环境下得到了有自尊的解脱。

组织会对一个女卧底做什么,他只要一想就会头痛欲裂,但是在那种情境里,即便是处在敌对立场的两人,也会因为同为女性,而更加能够互相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