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环境竟然比家里的好。她躺在急诊室小病床上,嘱咐温子杰怎么付费取药之后,她抬头看着吊瓶里匀速往下滴的生理盐水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恍惚中,她好像听到有人跟她说——
她没有做错任何事。
在梦里,温梨可以不顾别人的目光了。
她放肆大哭,像个没讨要到糖果的孩子。
——
她断断续续发了一周的高烧,烧得孙娟都没脾气了。
总算病愈回到家,温梨发现家里焕然一新了。没有了脏乱的啤酒瓶,也没有了中年男人随手乱丢的袜子和汗衫。
温正国净身出户,没要任何东西,看来是真的想和他们割舍干净。
这个家里现在仅剩的唯一一件苦恼事情就是,温梨应该怎么办。
她不在的这一周,附中高三年级段更是谣言四起,有说她被锁在家打断腿的,更有的说她从附中转学了。
孙娟是挺想让温梨转学的,但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,她工作在这里,温子杰也在附近上学。
最重要的原因是附中是这里最好的高中,换一所学校学习温梨未必会适应。到时候万一成绩更差,就适得其反了。
孙娟熬了一夜,决定让温梨现在就去签w大保送。
温梨没有答应,她还想参加高考。
母女俩又爆发一轮冷战,不过孙娟没有再对她一言不合动手。
照顾她住院那一周,孙娟真是怕了。从小就无病无灾的女儿数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,她在病房掉了多少眼泪就有多后悔对她用暴力。
最后的结果是,两天之后,孙娟同意温梨参加高考。
不过温梨没有去附中上课。
她在家自学备考。
她还是无法面对日记曝光在学校传开的现实,也无法承受同学异样的眼光,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斯庭。
不过最后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需要她担心了。
周斯庭去美国了,在她出院第二天。
她还是在跟林静儿说要在家里自学那个时候才听说。
她有点难过,这么大的事情周斯庭没有跟她说,甚至都没有发在小群里。这几天,小群也没有任何周斯庭的消息。
她又一次认清,她只是周斯庭普通朋友的身份。
以后,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