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澄先是下意识跑去查看江厌离，眼见金子勋偷袭那招没有伤到阿姐，却突然被溅了一身温热的鲜血，江澄有一瞬间的发懵，不敢置信地回头，只看到将离满身鲜血的倒在了地上，周围甚至还有人想趁机冲上来补上几剑，江澄想也没想一鞭子抽掉了那几人的剑，手脚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将离身边，什么身份面子统统顾不得了。

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将离，却因他身上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完全遮住了伤口，江澄碰也不敢碰一下他，鲜血蔓延开来，将天地都染成了红色。江澄心痛得快要窒息了，此时此刻，他曾以为的过不去的恩怨纠葛、不共戴天的仇恨，统统都化成了泡影，心里只有可能失去眼前这个人的恐惧和绝望。

为什么？为什么？江澄狠狠地瞪着他，那目光好像要吃人，又仿佛濒死的小兽在哀求，“为什么你会替阿姐受伤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？你说啊！”声音拔高，分明是质问，到最后好像染上了一丝哭腔。

生命力迅速地流失让将离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，失血过多让他甚至听不太清江澄的声音，面貌也渐渐模糊，将离却舍不得眨一下眼睛，紧紧地盯着他，声音细若游丝，“冷……好冷，你…可以…抱…抱抱我吗？”

一下子抱住了将离，江澄生平第一次将一个人抱在怀里，抱得这样紧。将离静静地听着少年并不单薄的胸膛里跳动着的心脏，满足地笑了。

江澄，明明一秒都没有拥有过你，却好像已经失去了你一万次。

这时江厌离和魏无羡也跑到将离身旁，江厌离无措地看着虚弱的将离，颤声问道：“阿离，这是怎么一回事啊？为什么……”

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，魏无羡冷静又十分确定地开口替将离解释，“是那枚护身符！”

江厌离和江澄闻言皆是一怔，同时看向将离，将离失血过多已说不出话，只是微笑，看向江澄的目光里有满足，有不舍，唯独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。

阿澄，万劫不复也好，世人唾弃也罢，我从不在乎，只要你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活着。

阿澄，乱葬岗好黑，怨气入体好痛啊！妈妈说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，可我只想让你幸福。

阿澄，你以后一定要娶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女孩子，生一堆宝宝，我不要你一个人，那太孤单了。

阿澄，对不起，从一开始就骗了你。你不必知道我是谁，这一场相识，以谎言开始，就以谎言结束吧。

世事漫随流水，算来浮生一梦，这世上曾有个人，为你而来。

千山万水，只为你。

第29章

“夷陵老祖死了，真是大快人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