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苏予抿唇,“不过,我刚刚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路东的卷宗,发现一些问题,不过还需要梳理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苏予走到白板面前,手上握着一支黑色的笔,先在白板上写下路东、路晨和路太太三人的名字。
她说:“路东和路太太是夫妻关系,路晨是他们的儿子。在路晨的案件中,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属于路晨的银吊坠,是萧奶奶送给路晨的出生礼物。路晨曾经威胁过我,警方排查到路晨的时候,路晨说案发那段时间他在家中,哪里都没去,但那个时间段,他们家里没有其他人在,所以他没有不在场证据。在警方询问完的第二天,他忽然被人发现坠楼自杀。警方在他的房间中搜到了一部分赎金,以及装着赎金的箱子。尽管其他大部分赎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,尽管没有查出路晨急需钱的情况,不过警方还是依靠这些证据结了案。”
霍燃点点头,目光专注地看着白板,说:“从警方的角度来说,这些证据的确够了,因为警方也没发现其他的线索。”
苏予抿了抿唇,若有所思:“那我们再看路东。在路晨的案子中,路东也出现过,因为他是路晨的父亲。路晨说他案发当天一个人在家中,那么路东去了哪里?”
霍燃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,目光落在下一页上,看到了路东的笔录情况。
霍燃眯了眯眼眸,淡声说:“路东说他那天晚上和太太出去玩了,太太从超市下班之后,他就和太太去了公园散步,然后去吃了烧烤。他还说,后半夜他没有记忆了,因为他喝醉了,好像还打了太太,然后他太太一个人回家了。他早上醒来的时候,自己正躺在外面的长椅上。”
“对。”苏予接着道,“路东的太太在笔录中也承认那一晚她和路东在公园玩,吃烧烤,也就是路东有不在场证明。当时警方在路晨的房间看到赎金的时候,也怀疑过路东,但路东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霍燃的薄唇抿成了直线,而后开口道:“而且,证明路东不在场的证据还挺多的,他案发当晚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个小视频,说他和太太出去浪漫。”
苏予沉默了一会儿,迟疑着说:“但路太太的死未免也太巧合了,她刚刚给路东做完不在场证明的证人,她的儿子自杀之后,路东又杀了她,那岂不是知情的人都死了?”
霍燃明白苏予的意思,继续浏览着卷宗,看到了王检提供的起诉意见书,他在里面说了他为什么要以虐待罪起诉,猛地一看,开头提到的几个原因都十分荒谬。
苏予在霍燃的旁边坐了下去。
霍燃平静地说:“有些检察官对法律的理解非常机械化。如果最后真的按虐待罪来定,路东顶多被判七年。”
他说着想到了什么,从身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文件:“这是陆浸调查的。”
苏予接过文件,快速地翻阅着。
“路东上次赌博,欠了一百多万的债款,两个月前到了归还期,他没钱还,右手小拇指被剁掉了。那边催债的人说,如果他再不还钱,就直接割掉他的命根子。”霍燃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,“他经常吃喝嫖赌,小拇指他或许还不在意,但他绝对在意自己的命根子。后来他就来找林羡余了,林羡余没给钱。重点是,在你被绑架之后的第二天,他就有钱还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