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只见常辉对着常宴笑了笑,道:“父亲,儿子得罪了。”然后,常辉便把这一个月的事情讲了一遍。
原来,大典过后,周陵宣第一天上朝时,便收了好几封奏报常宴征伐陈国时挪用军饷的奏折。周陵宣大怒,当即在朝堂上斥责了常宴一番,朝野震动。过后,常宴交出了一份清单,轻而易举地便证明了自己无罪。周陵宣虽特意登门致歉,还将一个名叫张勉的卫尉丞调入了常宴麾下,美名其曰给常宴一个得力助手,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。
常辉说罢,疑惑地问常姝:“怎么?你在宫中不曾听说吗?”
常姝一愣,摇了摇头,她的确半点风声都没听到。
“莫要说这些让殿下心烦的了。”常宴道。
“也是,”常辉接话自嘲道,“我们家的人啊,论起打仗,个个都是英雄,偏偏到了这朝堂上,就怎么都施展不开手脚了。我真恨不得一辈子都在战场上,总好过在这朝堂之上内斗不止。战场上哪有朝堂上凶险啊?”说着,常辉的坐姿也随意了许多,就像平日里在家一般。只不过,就算是随意的坐,他举手投足间还是有着军旅之人的风范。
“别说了。”常宴一脸严肃。虽然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。
常姝点了点头,道:“不提也好。”可心里却是早已有了想法,她拿起茶杯,饮了一口。
常媛终于开口了:“长姐,表姐在何处?为何不邀来同坐?”
听了这话,常姝手不由得一抖,半杯茶泼在了案几上。常宴看了常姝一眼,并未说什么。
常辉忙道:“你这丫头,提她做什么?”
常媛没想到一句话会让常辉和常姝这么大反应,忙解释道:“我只是想着,如今长姐表姐同在宫中,理应更加亲密些。”
“是啊,理应更加亲密。”常姝放下茶杯,喃喃道。
她从进宫到现在,基本上日日都能见到陈昭若,只是二人却一句话都没说过。不过在宫中这种流言漫天飞的地方,二人却并未传出不和的消息。常姝想了想,应当是陈昭若常常打发金风来椒房殿送些东西,在外人看来,二人的关系也还是不错的。
“昭若,你究竟想做什么啊?”她低了头,轻轻叹道。
说起来,大婚第二日,后宫众妃去向皇后拜贺。
周陵宣的后宫妃子只有十三人,虽比不上那荒淫无道的陈灵帝,但同大周的列祖列宗相比,还是多了些。在那群花花绿绿、跪在地上的妃子里,常姝一眼就看见了为首的陈昭若。陈昭若如今是宫中唯一的婕妤,是除了常姝以外位分最高的人。
陈昭若看起来和往昔一样,一样的清冷温婉。
这是她入宫以后第一次看见陈昭若。不知为何,她竟然不恼她了。
“殿下,殿下。”直到玉露出言提醒,常姝才回过神来。她也不知是怎么了,一看见陈昭若便出了神去,周围如何便顾不得了。
“平身吧。”常姝清了清嗓子,说道。
后宫群妃道了谢,站起身来,都不由得悄悄上下打量起常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