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阿姝有半分闪失,你知道我会怎样的。”陈昭若睁了眼,看着青萝的背影,道。
青萝停了一下,侧头回首看向陈昭若,问:“主子,值得吗?”
“她是我的半条命。”
“当年,主子也是这么形容白美人的。儿女情长,会坏事的。”青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,便打开了门,对外边喊道:“宋太医!夫人醒了!”
陈昭若只觉心下一阵悲凉。明明已入春了,她却感觉身上刺骨的冷。天地之大,如今竟好似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。
和那被囚于椒房殿可望而不可即的常姝。
她很想见她,一睁眼,心心念念的就是她。
可若真如青萝所说,形势如此,常家已至万劫不复之地,那自己,也该避嫌才是了。
“我真没用。”她心想。
过了好一会,周陵宣来到了昭阳殿,又是一阵嘘寒问暖。陈昭若勉力应付敷衍着,好容易才把周陵宣打发走。周陵宣只当她身子困乏,便走了。
她如今哪还有心思好好应对周陵宣呢?
常姝也是一夜没睡。
她脑子里乱糟糟的,实在没那个心思安寝。只要闭了眼,她就能看到牢房里的父亲,看到出征前的哥哥和分别前的妹妹,以及冷血无情的周陵宣。
还有,陈昭若。
她一闭眼,就会想起陈昭若躺在榻上,身下尽是血迹的场面。
她常姝这辈子没做过几件亏心事,陈昭若那事算一件。
她想,若不是她情绪激动,不顾陈昭若身体虚弱便那样质问她,只怕她也不会昏迷那么久,险些把命都丢了。
想着,她又想到了周陵宣。如今的她,只恨不得手刃周陵宣!
胡乱过了一夜,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,然后便随意地坐在椒房殿的门槛上,背对着这空荡荡的大殿,晒着太阳。
“椒房殿。”她喃喃说着,眯着眼睛,想要直视日光。
“小姐。”玉露来了,在她身边坐下。如今的玉露听了常姝的话,改回了从前的称呼。
“你的伤还没好,怎么起来了?”常姝问。
玉露的伤一直反复,至今未愈。
不过也难怪,玉露虽名为婢女,却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。如今受了这样重的伤,岂是说好就能好的?
“小姐,不碍事的。”玉露道。
常姝叹了口气,看向玉露,强笑道:“我是不是特别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