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为刚要再说些什么,身后的常姝却侧过身来,露出了半边的脸,道:“张将军,是我。”
祝为万万没想到常姝会这般大胆。
张勉也懵了,忙收了剑,用身体挡住身后兵卒,低声问道:“姐姐为何会在这里?”
常姝只是扭头看着张勉,意味深长地道:“张将军难道猜不到吗?”
张勉一愣,随即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。
“莫非,是二小姐?”张勉有些不敢相信,却又有些欣喜。自那日常媛被于仲掳去之后,又被陈昭若救出,他就再没见过常媛了。
一晃,也几个月了。他是日思夜想,只恨不知常媛下落。
常姝没想到张勉会这样想,便顺着他的话,点了点头,道:“你明白就好。你也知道我受制于人,想见妹妹难上加难,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,我可不能错过。”
张勉点了点头,又问:“姐姐在此都有谁知道?陈昭仪可知?”
常姝摇了摇头:“只有你和祝大人知道,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。你也看到了,我这几日安分守己,不会给你添乱的。”
张勉犹豫了一下,看可了一眼周陵宣车驾的方向,还是默许了,又问:“姐姐,不知张勉可否能和二小姐再见上一面?”
常姝叹了口气,道:“若有缘自会相见的。”
她何尝不想见常媛呢?
张勉查了一天,终于查完,天色已晚,他来到了周陵宣的车驾旁,秉道:“回陛下,没有异常情况。”
车厢里传来周陵宣一声微弱的叹息:“甚好。”
张勉又听见了陈昭若的声音:“陛下也可以放心了。”
周陵宣道:“寡人倒宁愿能抓出那么几个毛贼来,让寡人出出气。”
张勉此刻便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常姝来了。不然,周陵宣如今正在气头上,只怕常姝就危险了。
张勉是知道于仲和周陵宣曾经通信的内容的,心中早就对周陵宣这个君主不甚服气了,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,他只能当作不知。他既倾慕于常媛,又痛心于常家的遭遇,故而,他包庇常姝之举也就不奇怪了。
“张勉,”周陵宣在车内吩咐道,“明日我们就离了这泰山,往金陵方向去,还要辛苦你了。”
张勉拱手道:“陛下言重了,这是末将分内之事。”
“行了,退下吧。”周陵宣道。
大约又过了十几日,南巡的队伍一路走走停停,终于来到了长江边上,打算渡江前往金陵。
长江浩浩荡荡,奔腾不息,江风里透着一丝凉意。陈昭若身披黑色披风,立在桥头,问周陵宣:“陛下,妾身听闻,长江上闹水匪,不知此行可安全吗?”
周陵宣道:“从前是有,自从寡人把柳怀远派来之后,水匪便没有多少了。据柳怀远说,他已许久没见到水匪了。”说着,周陵宣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昭若一眼,又道:“此行,我们是不会见到柳怀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