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姝听了,立马跪了下来,面无表情地道:“请太后责罚。”
陈昭若看见常姝时隔多年再次跪她,心不由得一痛。她背过身去,不让自己痛苦的神情显露在常姝面前。
几年前的常姝是做戏一样的跪,如今却是发自内心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。
“阿姝,”陈昭若忍着心痛轻声唤道,“你忍心吗?”
常姝依旧一言不发。
陈昭若摆了摆手,似乎疲惫不堪,对宫人吩咐道:“送常皇后回宫,禁足三个月。”又道:“今日之事,谁也不许透漏半个字!”
常姝一愣:陈昭若这是要包庇她?
“太后?”她轻声唤道。
“滚!”陈昭若忽然发了怒,对常姝喊道。
她从来没有对常姝发过这样大的脾气。
常姝自知理亏,行了一礼,起身便走,再也没看陈昭若一眼。
青萝看着常姝离开,担忧地问陈昭若道:“主子,如今这样,我们怎么向群臣交代?”
陈昭若捂着心口,一脸痛楚,苦笑着道:“还能怎样?只说,是我做的,便好了。不然,此时长乐宫外的那群豺狼虎豹,迟早会手撕了她!”
青萝忙道:“主子没必要替常皇后遮掩。”又道:“我们完全可以将燕王身世披露出去,这样常皇后所作所为也算事出有因。她是常宴之女,那些臣子会为着她的这一层身份留她一命的。”
陈昭若叹了口气,道:“证据呢!朝云在有孕之后就把那个侍卫做掉了不说,我们早早地就发现了这一切,却隐瞒不报,群臣知道了又会怎么想?你要知道外边那几百张嘴,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嘴…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我既已担了虚名,便都由我来承受好了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
陈昭若在青萝的搀扶下坐了下来,闭了眼,吩咐道:“将琏儿的死讯昭告天下吧……”
她一想到她的琏儿如今还躺在永寿殿里,便心痛难忍。
“那燕王?”
“只说,是我杀的,便好了。”
长乐宫外,群臣刚刚才看见门里抬出了朝云的尸体扔在路边,眼尖的立马便认出了那是燕王周璨的生母,一下子便炸开了锅,嚷嚷着要求见太后。
没多久,周陵言便接到了一封密信,是朝云写的。他忙钻进自己的车驾中展开来看,看罢,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“长清公主……怪不得。”他喃喃道。
他还没缓过神来,忽然又听外边乱哄哄的一片,似乎是宫中有内侍出来了。周陵言忙藏了密信,跳下车驾,耳朵里便钻进了“陛下驾崩”这四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