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天偷偷瞧向玉宸,见少女面上一片茫然,心中稍定,便想传音回答。冷不防被长兄拿书卷敲了额头,脸上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。
太清正气凛然:“怎么回事,趁我不在便欺负阿宸?”
通天委屈地抱着头,目光震惊地望着太清。
这……这是我亲哥吗?
太清轻叹一声,自然地分开两人,又颇为疼惜地整了整玉宸微乱的发髻:“没事,要是通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,我和元始自会管教他。”
他正色道:“关禁闭还是打一顿,随你挑。”
通天:……是亲哥没错了。
小姑娘呆了呆,忍不住回眸望了蔫嗒嗒的通天一眼,起初的羞恼过后,又莫名涌上几分心疼。
她犹疑了一瞬,轻轻摇了摇太清的袖子,声音小小的:“不用了,师兄。”
玉宸想了想,又朝太清笑起来:“这笔账,我会亲自讨回来的。”
太清低眸瞧着少女明媚的笑容,略微放了几分心,又顺着手感揉了几下头发:“阿宸开心就好。”他眼帘微掀,慢条斯理地瞧着通天脸上神情风云变幻,目光又定格在他手上。
通天:“大兄,你能不能先放开……”
太清笑意盈盈,一字一顿地回他:“不!行!”
他话锋一转,又添几分戏谑:“建议你回头看看你二哥的脸色,再回来跟我说话。”
通天……有那么一点,不敢回头。
长兄自然地隔开弟弟妹妹之间无声涌动的暗潮,又抬起眼眸,懒洋洋地观察起仲弟的身心健康来。
事实上,虽说玉清道尊神色淡漠,冷得不带半分感情,形象地诠释了一代道尊凛然高华的仪态风姿,仿佛下一秒便会将这万顷雪原一瞬冰封。
但这漫天异象随着他淡淡的讲述,又盛了半分。
阐教,阐明天地正理,一如道尊眸中冰雪,纯粹而不沾染红尘是非。祂生来便端坐在昆仑之巅,世间至纯至净之物添饰着祂的容颜,纤纤云袍不染尘埃。
祂本该是这洪荒天地,原初的法典。
法典可会有情,法典可会懂情?
太清轻掩下一声叹息,于缄默中拨动着命运错乱的轨迹。
元始则漠然地望着下方芸芸众生的一角,目光静静地停留在他至亲所在,渐渐邈远虚无,又似联结着浩渺天地,视线无限广阔。
“通天……玉宸……”
他讲道的声音未停,唯在万千道意中藏下了一点小小的困惑。
玉宸眼眸动了动,她微微抬首,望向独立高台之上的元始,脸上浮现几许思索,神色愈发专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