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辉夜拉着柱间的手,带着他朝着自己的家而去,两个人行色匆匆,很快到了屋子。

宅子不大,但是辉夜将阳光最好的一间房子让月见居住。平日里落满阳光的房间,此时只有昏黄的落日照在月见的被上。月见的房间有浓重的药味,能听到屋子里的人在压抑的咳嗽着。

柱间走进去,来到月见的床前,他看着又瘦又老的月见,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月见立刻抓住。那双棕色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,一时间,柱间的手被抓着生疼。

他没有挣扎,只是反握着月见。

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月见,哪怕清楚辉夜已经将月见接回了家中,但是也因为事务繁忙和心中的那点逃避心态,而没有主动前来。

柱间知道自己为何而畏惧,他握着月见的手,看着这个见证过去的人,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用来,将他淹沒在其中。他如何能忘记掉,一开始,是这位女性陪伴着自己开始在宇智波家生活,即便月见面对他总是执着仆人的礼节,但是那么多漫长岁月的相伴,早已经是半个亲人般的存在。他害怕看到月见失望的眼神,月见会如何看待着他,是当做背弃情义的人,亦或者是一个单纯的故人,无论怎样,都足够让人绝望。

月见已经不能说话了,她只能紧握着柱间颤抖的手,她的眼睛已经因为死亡的逼近而浑浊,那双视线中的柱间却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。她看着柱间,说不出的话在喉咙里“荷荷”作响,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柱间说,想问他如何,想嘱托他不要忘记辉夜,不要忘记田岛,不要忘记斑所带来的痛楚……那些话压着月见的胸口喘不过气来。

柱间的眼中浮起了酸涩的雾气,月见摇着头,试图用手背擦拭着柱间的眼睛。

她浮起青筋的手同柱间脸上的生气对比,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,她的动作在近一步透支她稀薄的生命。柱间哽咽着,握着她的手,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他断续道:“月见……你不要怪我……我来看你……太晚了……”

他的泪水打在月见的手背上,月见的精神都跟着恍惚起来,她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,此时的柱间和当初宇智波家初来乍到的青年似乎也没有了区别。

无论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,千手柱间也终究是个凡人,只要是人,内心就容易为情所伤,为情所恐惧,当初的柱间因为前途未卜慌而不自知,如今的柱间背负着层层叠叠逼压下来的情,不知如何决断。

月见摇着头,手抚着柱间的发,她口中最后的一口气也随之咽下。

那双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,灵魂飘摇,柱间喘息着,让记忆和情感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直到他感觉到自己被辉夜紧抱着,辉夜抱着他,将脸颊埋在柱间的颈窝中,濡湿了柱间颈项的一块皮肤。柱间此时也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,他喘息道:“辉夜……辉夜……不要难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