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威尔几乎是跳下床的,愉悦和满足也在他奔下楼梯时迅速坍塌成废墟。渔家依旧热情地跟他打招呼,您醒啦,您朋友刚刚吃过早饭。
“您看到他了吗?”利威尔着急地问。
“他刚才出去了,”渔家说,“我告诉他海边风大,出门小心一点。”
利威尔抓着外套夺门而出,开门时候天与海气势骇人地朝他倾倒而来,利威尔被震慑得不由停住脚步。他此生从未见过这番景象,大抵是昨晚那场狂风的缘故,沙滩像遭遇过一场山火的丛林,光秃秃的,缺乏生机,但大海不停歇地将另一些生命输送上岸,另一些本是活在海里的东西——海星、水母和贝壳,它们夹在静止、坚固与永恒的运动之间,神秘得像是藏有生命之所以为生命的秘密。
艾伦也在那里。面朝着清朗秋空,背影看上去接近一棵岑树。
利威尔向前跑去,拼命将内心的一些可怕想法扔在身后。他想艾伦是抓不住的,他总是会被风,或者海浪带走。但艾伦只是立在那里,将天际线撕开一条缝。
利威尔跑了一段距离,然后停下。
“艾伦!”他喊,艾伦回过头来。
“你醒啦!”
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!”
“看看海!”艾伦手指着身后,“起得早了些,我还没见过大海呢……还有让我想起了些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