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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倾池几乎就要忍不住推门进去,他并不想在方轻轻口中听到对解锋镝的赞美。

粉饰太平,有时候是蠢,但也有用。

刚刚抬起右脚,他就听到了方轻轻的声音:“大概是,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,就总是忍不住去追逐阳光。”

楚天遥倏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对文诣经纬的所有人来说,圣司是他们的天,是这世上最好的人,但她也知道,为了利益最大化,圣司也会去做一些不太光明的事情。

现在的圣司,的确不是阳光。

楚天遥呼吸一滞,很有些愧疚:“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……”

“过不去的。”方轻轻的声音很轻,更多的,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
她被毁掉的人生,至死不能解脱,那,活着的时候,要如何才能跨越过去?

墨倾池最终还是没有进去,反而转身离开。

楚天遥以为,方轻轻被囚禁的那些年,过得不太好,而且她这个体质,能遭遇什么,用脚指头想也知道,所以才对于温柔磊落的解锋镝怀有好感,因为这样的男人,才会让她放下戒心。

但,墨倾池却知道,并不是这样。

方轻轻所在乎的,从来不是这些。

若是没有夸幻之父横插一脚,她理当是个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子,过着自由而肆意的生活,去自己想去的地方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
而不是,像现在这样,被困锁在一方小天地里面,坐井观天。

墨倾池练了半天剑,临到夜幕降临,这才停了下来,抬脚往回走。

半天的时间也足够他想明白,这之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。——既然她想要光,那那便成为她的光。

儒门圣司,不也曾是这天地之光吗?

一边想着,墨倾池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,将外衣换下,又慢慢走到了床边。

“你回来了,怎么这么晚?”

墨倾池微愣,还没睡?但是很快,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。方轻轻并没有醒过来,只是在迷糊之中察觉到他回来,象征性地打个招呼而已。

墨倾池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在她身边躺了下来。

方轻轻立刻就翻了个身,滚进了他怀里。

墨倾池握住了她不老实的小手,果然还是冰冰凉,也难怪总是睡得不好,便任劳任怨地帮她暖着,全然已经忘记了,就在昨天晚上,还瞪着头顶的纱幔,在心里委委屈屈,不喜欢他还天天往他怀里钻……

第二天一醒来,方轻轻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的。

“醒了?起床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