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厄斯也笑:“进去看看吧。”
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,沃尔图里禁止游客出入之后,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陌生人来访。
神父坐在前排的长椅上,面庞上布满清晰可见的皱纹。
“你们来了。“
他已经做完晨祷,看见我们时微微侧头,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。
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彩色玻璃窗下,给神父的脸镀上了一层慈爱而悲悯的柔光。
凯厄斯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出神片刻,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,拉着我在另一侧坐了下来。
旅游旺季,会有唱诗班组织来这里表演,凯厄斯说他偶尔能听到那些孩子稚嫩的嗓音。
沃尔图里讲究血脉与正统,从不容许豢养的吸血鬼们对这些孩子动手,但有一年还是出了事,后来就不再允许未成年进入城堡。
并非出于愧疚,而是代表不允许尊严受到折辱。而像踏进教堂这种事,对吸血鬼来说,它的本身意味着危险。
毕竟流传的各种故事里,吸血鬼总是被圣水所伤,被银刃插入心脏而亡。
神父静坐良久,厚厚的圣经被搁置一旁,最后他站起身来,整理了衣冠,走到十字架下,开始吟唱。
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,歌词晦涩难懂,语调厚重又清透,耳朵无法感受它的美妙,每个字句都敲在人的心里。
我瞥见凯厄斯皱紧又松开的眉宇,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很复杂的东西闪过,又很快消失不见。
我忽然想起,很久以前他在床边为我吟的诗。
凯厄斯突然开口,轻飘飘的声音几乎要被歌声完全遮挡。
他说:“我爱你,安娜。“
我说:“我知道。我也爱你,凯厄斯。“
远处钟声响起,烈阳高照,光明驱走黑暗,于是我们在神父的见证下亲吻。
再回到房间,时间已经来到十二点。
阿罗派来的人站在门口,等凯厄斯与我话别。
他今天还有其他需要准备的事情,盛会百年难逢,即使安防设置了一层又一层,沃尔图里的人也未必能真正安心。
“别紧张,“凯厄斯安慰我说,在我的眼侧印下一个吻,”在房间里等我。“
我理解地点头,况且我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了整理自己此刻复杂的心绪。
我仰头看着凯厄斯。叮嘱道:“小心一点,我等你来接我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