蝴蝶香奈惠低头抿了口酒盏里的水。

这么听着,早年的叶小姐确实荒唐又任性。

“就这么,过了一年,我几乎教了他所有我会的剑术,可是她从始至终学会的只有那么几招,最擅长的居然是我第一次教她的横扫,她的弟弟叶二做的远远比她好得多,虽无法修行藏剑的心法,我给他另外找了个别的心法,其他的部分,无论是一些通用的剑招,还是身法,他都做到了同龄人中还不错的水准,做个剑侍,也算勉强合格。”

“那么后来呢?”蝴蝶忍忍不住追问道。

“后来啊……”朝阳脸上的怀念,变成了苦涩:“后来,藏剑山庄遇敌,她为了保护我,斩断了一线天的铁链,用的,就是我教她的横扫。”

“我竟不知道,一个没有丝毫内功罡气的人,能够将简简单单的横扫练到我无法阻止的地步。”

“那么……”蝴蝶忍还要追问,却被自己的姐姐一把拉住。

香奈惠看着朝阳,像是要看穿她那些轻描淡写的语气那,那些澎湃汹涌的波涛一般,可是蝴蝶忍却觉得,自己的姐姐,是听呆了。

“那么……”朝阳将所有的酒都倒进了喉咙,那里因为痛苦而干涩的几乎要撕裂,酒精浇撒上去只能带来割喉刺骨的疼痛,可这份疼痛却让她无比清醒。

“那么在这个故事的最后,姐弟二人,一人当场斩首,一人尸骨无存,只有我活下来了。只有我。”朝阳看向蝴蝶香奈惠,对方绛紫色的瞳孔里面倒影的是端庄整齐的叶朝阳,丝毫不见当初的狼狈。

丝毫不见当初在山崖底下找到叶一碎尸时候愤怒,羞耻,无助,痛苦哭嚎时的狼狈。

“所以,两位,不需要向我道谢。香奈惠,我没有救你,我是在救我自己。”

她只是在那个晚上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,救那个自视甚高,狂妄无人,无可救药,狼狈不堪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