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,玄藏听的分明,一看,却是孙悟空踏花而来,悟空穿了套白底银丝软鳞甲,月光下看,浑身银辉如水,像个人间的少年将军,气质清俊不失凌厉。他以前很少穿扮的这么清淡,跟玄藏待的久了,不觉连他身上的颜色也喜欢了。

连日来,单独说话也少,孙悟空虽然不肯承认,但玄藏知道,他在躲着自己。

但他现在还是过来了,玄藏笑了,把半月不快忘个干净。

正要叫他,又生出些许难受来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完全被他的喜怒所牵引,他开心,自己也开心,他难过,自己也难过,甚至他冷着自己,也只会反省自己,本该待他更好却没能做到,是该被冷落冷落,而且,他回家了本就有忙处,忙忘了也没什么。

原来倾心羁绊的力量如此之大,会骗的自己整个人都向着对方,而不肯向着自己,自己会替对方解释,帮对方哄自己,甚至帮对方骗自己。

比如现在,他只是远远的走过来而已,他还什么都没做,十几日郁结于心的闷气就全然忘了,心只告诉自己,此刻看见他的高兴。

突然想起当年波月洞外,他受不住紧箍咒的疼,泥土里滚了一遍又一遍,山顶上,却又满眼含悲的告诉自己:“你还没开口,我就已经被你哄好了。”

妥协真是种令人委屈的感觉,可一转眼,自己向他妥协的委屈便忘了,心只是在想起他向自己妥协时,发出隐隐的疼惜。

孙悟空如女儿国迎阳馆驿那夜,肩覆落雪,慢慢向自己走过来。

“悟空。”他轻轻叫了一声。

可孙悟空却像没听见一样,不理他,径直向他身后走去。

玄藏半醉半醒中,回头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