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空敛住悲伤,放软了声:“不要心疼我,我心甘情愿的。”
五百年前他弃了佛身,五百年后他伤重难愈,归结起来,都怪这心疼二字。他若不心疼自己,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脆弱的田地。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脆弱啊,今天这么好的阳光,你穿这么厚,身上还这么凉。”悟空语气略带责备。
明明他以前身体很好的,一座山翻过去,也不见他疲惫。悟空是神仙之体,寒暑不侵,能不断的给他体温的热度,可抱了他这么久,还没能把热的温度传给他。
青天白日,日光明媚,门外岗哨密布,能听到天蓬和摩昂交谈的声音。
悟空伏在他胸口,摸到了一战灵山时,为了提醒自己,那枚长钉留下的疤,三年之久,愈合成永远抹不去的证明,很深,在平滑的皮肤上,显得尤为突兀。
悟空只碰了一下便收回了手,不敢再碰,不敢揭开衣裳看,甚至不敢想。
久久不散的凉是人类一种伤及根本的表现。
人类真是种脆弱的生物,虽然他们的灵魂生生世世,但他们的凡胎身体永远是经不起严重点的伤害的。
但他丝毫没有自知之明。
悟空咬住了唇,自己受过的罪,他非要也尝一遍,他要感同身受,岂不知自己也在感同身受,说到底,这道伤痕还是疼在了自己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