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姑娘一瞧就是顶大胆的人,见顾潋长得更俊俏,便放了赵赫,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头在顾潋胸前画圈,樱桃小口一张便是婉转千回。

“顾丞寻的什么人,你瞧……我像不像你寻的人?”

顾潋不动声色拂开那只作乱的手,“罗燕姑娘说笑了。”

说罢,便拽着赵赫大步离开。

名为罗燕的姑娘惊讶地挑了挑细眉,她没想到只在三年前见过一次的顾潋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。

“顾潋,她是谁?你认得吗?”赵赫亦步亦趋跟上,不断打问,最后来了一句,“她比瑶瑶好看许多。”

顾潋:“……”

“她不行。”

一句话没头没脑,但赵赫听懂了,他失望道:“好吧。”

到了“温香软玉”门口,顾潋敲了敲门,便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。

“谁呀谁呀?一大早的就敲门,不叫人安生。”

门从内打开,姚永昶随意披了件外衫,刚起床便喝的醉醺醺,瞧见门外站的是顾潋,一脸意外。

“顾潋?你、你来寻我的?”

顾潋瞅了眼姚永昶披散的长发和枯草般的胡须,一时之间没敢认。

“姚永,你何时搬到娇玉阁来住了?”

顾潋同姚永昶年少时做了几年同窗,两人互称姓名,姚永昶图省事,便说自己叫姚永,顾潋生生喊了三年才知道喊错,却也喊习惯了。

姚永昶哈哈一笑,把门大敞开,示意顾潋进屋说,“为何搬到这里住?你瞧瞧我家的情况,再看看这里多自在,我干嘛回去找不痛快?”

说罢,他抓起桌上的酒壶,一脚踏在凳子上,仰头灌下半壶酒。

若此刻周遭情景转换一下,或高山或流水,姚永昶这一招谈笑饮酒颇有些文人骚客之风。

但偏偏这是在青楼,入目可见全是桃红的软缎,尽显奢靡。

“嗝!”姚永昶打了个酒嗝,“扑通”一声坐在凳子上,迷迷糊糊看向顾潋,“说罢,找我做什么来了?”

顾潋把房门关严,走到桌前坐下,这才发现桌上是姚永昶写了一半的文章。

“你最近在写什么?”顾潋问。

姚永昶神秘一笑,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,“风,流,艳,情,录。”

赵赫好奇,磨蹭到顾潋身边,刚瞅了一眼,顾潋就把文章盖了个严实。

“姚永,我这次来找你,是想让你补修国史一职的空缺。”

姚永昶人醉了,但还没傻,他想了想,问道:“这修国史一职,向来由丞相兼任,你找我做什么?”

顾潋动了动嘴,思忖片刻才回答,“我如今已入中宫,不能兼任其他,修国史一职,必须由他人补缺。”

姚永昶有些苦恼,抓了抓鸡窝似的脑袋,埋怨道:“我俩同窗多年,顾潋,你来找我,我真不好拒绝,但你也知道,我生性懒散,不想上朝——”

顾潋打断他的话,“修国史七品官,无需上朝。”

“我就是一个写话本的——”

“编修国史,有编也有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