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轻轻一响,我循声看过去,只见阿恒探了个头进来,“你写完了吗?我就是想告诉你,二狗子把饭做好了,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?”
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“就来。”
阿恒借机凑上来,往桌上瞥了一眼顿时不动了,半晌才出口:“这……这都是你写的?”
“不然呢?”我笑道,“这里还有别人吗?”
阿恒小心翼翼把桌上那几张纸拿起来,“这也写的太好了,你怎么做到的啊?这是……《中庸》?你把整本《中庸》都背下来了?可你不是个采药的吗?”
写这么几张纸确实费了我一番功夫,这会儿也不故做谦虚了,冲人笑笑:“阿恒大侠,把下巴收起来再说话。”
阿恒又比对着震惊了好半天,“你这是什么字体?比楷书要张扬,较行书又规矩些,像是柳叶儿随风而动,又像苍鹰蓄势待发,俊瘦又不失根骨,真好看。”
“你嘴上抹蜜了?”我笑道,“不是什么体,是我自创的,这么写字能省力,不费腕子。以前的时候还被先生骂过投机取,没想到在这种纸上倒是可以抵消掉一部分阻力,还挺好用的。”
阿恒接着问:“你写这些是要干嘛啊?”
我收了笑,看看院子里嬉笑打闹的几个孩子,道:“他们如今都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,但笔墨纸砚都贵,束脩我也负担不起。所以写一套四书五经出来,循序渐进地教给他们。到时能学多少,以后能用到多少,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江南石上有老兔,吃竹饮泉生紫毫;宣城之人采为笔,千万毛中拣一毫。——白居易《紫毫笔》
第22章 云影开天光
第一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,身侧是空的。
几个孩子精力旺盛,每天都起得早,我跟阿恒还能再睡一会儿,到了时辰再一起起。这几天都是同睡同起,一睁眼就是阿恒那张脸,如今对着空荡荡的身侧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。
遛将军去了?我一边疑虑一边穿衣下床,刚出了房门就看见将军好端端在院子里趴着,伸着舌头眯着眼由大狗子和小莺儿围着梳毛。
“玉哥儿你醒了?”大狗子抬头看了看我,拿着把大齿梳子边梳边道:“将军最近怎么老掉毛啊?是不是咱们家的伙食不好,将军病了?”
“他吃的都快比我好了,还想怎么样?”我掬水洗了把脸,直起腰来轻叹了口气,这年头人不如狗也是常态,跟只畜生计较实属没必要,接着道:“没事的,天热了掉毛也正常,等冬天就又自己长回去了。”
小莺儿拿着一小撮狗毛过来问我,“玉哥儿,你快看看,将军的毛能做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