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后老头冷哼一声,扭头进了屋。
阿恒轻轻吐了一口气,这才松了镰刀。
“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啊?”阿恒还是不放心,边回头边问。
“他应该……也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人之一。”
阿恒一惊:“他是柳家人?”
我摇摇头,“你既然都调查过我了,就该知道柳家当年被满门抄斩,除了谋逆,还有一桩罪名吧。”
阿恒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毒杀陈皇后,谋害皇嗣。”
我轻轻叹了口气,“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我爹怎么会去害陈皇后?陈皇后与我家的交情不浅,又把我领进宫里养在身边,甚至算得上是我爹在宫里的靠山,杀了陈皇后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
阿恒皱了皱眉,“你是说,这个老头是陈皇后的人?”
我点头:“他比我到这里的时间晚了几个月,来了之后就在山脚下搭了个棚屋住了下来。这个人有一身功夫却从不外露,对我家当年的事也知道一些,他称呼自己是流亡人,除了陈皇后那边我想不出别的来了。”
阿恒点头认可,却又疑惑:“那他干嘛对景家那么恨之入骨?”
我不禁笑了,“陈皇后死了,谁受益最大?”
阿恒震惊:“你是说,我姑姑?”
“当年平叛,你们景家出力最多,你姑姑景云韶更是从贵妃直接提到了皇后。老东家没有了,他一个皇宫里吃喝不愁的大内高手流落到这么个穷乡僻壤养蜜蜂,他不恨你们恨谁?”
“那陈皇后也不是我们家害的啊……”阿恒话刚说完就自觉失言,看了看我,又小声道:“我们家又没逼他躲到这里来。”
“他嘛,要么是参与了当年毒害陈皇后的事,要么,就是知道点什么。”我在山脚下两棵窜天的赤松前停下了步子,仰头往上看去,一个月没来,牛角山好像更苍翠了一些,层峦叠嶂,隐天蔽日。
我回头看了看阿恒,“要上山了。”
刚开始的路还好走一些,有不知道什么人堆出来的石阶,虽说这些石阶上如今落满了厚厚的松针,还有一些被雨水刷下来的残枝败叶盖住,聊胜于无。
再往上路越走越崎岖,到最后更是彻底没路了,只能隐约看出来几条被人踩出来的、通往不同方向的小道。
阿恒停下步子看我,“咱们往哪儿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