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恒笑了笑没再搭话,拍了拍身旁的床板子,“过来。”
我瞟了一眼,“干嘛?”
“你过来,”阿恒直接上手拉了我一把。
我心里顿时惊觉:“光天化日的你别乱来啊,大狗子和小莺儿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。”
阿恒愣了愣,半晌后不怀好意地笑了,“你是不是想要了?”
“我……”我一时语塞,险些被气笑了,“不是,你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是谁教的?我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,怎么好的不教,净教你些偷奸耍滑的下作手段?”
阿恒轻哼了一声,“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。”
我瞪他一眼,“你才是贼喊捉贼。”
话虽如此,还是凑到床沿边坐了下来,“你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“我不困……”话音刚落阿恒就打了个哈欠,这才不再继续逞强,侧身一趟正好枕在我腿上,仰头问我:“那你呢?我睡着了你干嘛?”
原本我是想上山看看的,但看着阿恒眼里的殷切心里还是不落忍,伸手给他拽了床被子盖好,“你睡吧,我就在这儿,哪都不去。”
阿恒满意地笑了笑,把眼闭上复又睁开,“你去拿本书,给我读书听好不好?我特别喜欢看你教大狗子他们读书时的样子。”
我笑了笑,“你想听什么,我背给你听。”
“大言不惭,”阿恒笑着闭上了眼。“那你就给我背首诗吧。”
我盯着那张少年意气的脸静默了一会儿,缓缓开口,“氓之蚩蚩,抱布贸丝。匪来贸丝,来即我谋。送子涉淇,至于顿丘。匪我愆期,子无良媒。将子无怒,秋以为期……”
阿恒闭着眼睛问我:“这诗讲了个什么故事?”
我五指在腿上散着的青丝间轻轻理着,“一个痴情女子与她心爱的男子私定终身的故事。”
“这么说来是个好故事了,”阿恒闭着眼笑了笑,“你接着往下说吧。”
等我背到“总角之宴,言笑晏晏,信誓旦旦,不思其反”的时候,再低下头,阿恒已经睡着了。
我手上动作停下来,低头轻轻环抱了他一下。
身强体壮,臂膀有力,能护自己想护之人,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了。
我也记不清那是多久之前了,只记得那是陈皇后大寿,特准诰命以上的官妇进宫贺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