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了想:“……这倒也是。”
第二日,放羊的老头来家里送羊奶,无意间看见呦呦,又忙凑到跟前问我:“你们这只小鹿崽子什么时候杀?”
我皱了皱眉,“这只不杀。”
“想养大了再吃是不是,”老头咧开了一口老黄牙,咂么了一下嘴,“这小鹿崽子肉可嫩着呢,不是那些老鹿肉能比的,你什么时候要杀再分我一条腿呗,这次我给你两个月的羊奶。”
我从老头手里接过羊奶,倒进了呦呦的奶盆里,回头冲那老头道:“我说了,这头鹿我们不杀。”
“不杀你留着干嘛啊?”
“就养着,”我把老头带来的桶还给他,“等养大了放回山上去。”
“放回山上去?”老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半晌后摇了摇头,提着桶走了。
我还是在后头听见他小声骂了一句“傻子”。
傻子就傻子吧,我心道,万物生而有灵,既然老鹿找上我,我总不好辜负了老鹿,来日黄泉之下遇上,也算能抬得起头来。
又隔了几天,借着午后没有风,阳光正好,我叫上大狗子、小莺儿,又拉上阿恒,一起去了野湖。
大狗子还当我也要去打蹴溜滑,一路上不停地给我讲他能滑得多远,怎么样能够不摔,还道他如今已经是冰面上的小霸王了,幺蛋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。
我看了人一眼,但笑不语。
时隔许久不来,野湖边上的蒲草丛已经变成了一片枯黄,一眼望去东倒西歪,我不由又想起了当初夏日里那一片被压倒的蒲草。
偏头看看阿恒,阿恒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初的那点事,见我看过来冲我挑眉一笑。
蒲草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,我抬手看了看干干净净的腕子,却又总觉得那里缠着点东西。
阿恒借着两个孩子没注意,冲我做了个口型:“天暖了再来。”
我冲人回了个白眼。
大狗子一路把我领到湖边,这一片冰面上也有几个孩子玩的正欢,有的一个人站着滑,也有成伙的坐着让人拖着滑,我总算知道大狗子的屁股上为什么破得只剩块布了。
这些人见了大狗子还兴冲冲跟他打招呼,大狗子挨个儿回完了再煞有介事地冲我道:“玉哥儿你来这边滑,这里的冰面最平整,能滑得最远。”
我松开了大狗子冲人笑笑:“谁说我是来滑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