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么大的事,必定会成为延合年间的丑闻。哪怕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,一想到皇上会为了这为难,心里还是忍不住替他难过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越过纷扰的人群把目光放到远处。
打西边来了辆马车,在贡院门口停下了,车帘掀起,先是下来一个青年人。这人个子挺高,但身板瘦削,尤其是脖子上还顶着一个大脑袋,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。
青年人下了马车撩起车帘,静等了片刻,才又下来了一位头发半花的老者。青年人搀扶着老者,拨开义愤填膺的举子,一步一步,来到贡院门口。
这一老一少看着并没有什么威慑力,周围却逐渐安静了下去。三个考官跟看见了救星似的围了上去,点头哈腰道:“白大人,您怎么来了。”
白博琼冲那几个人微一点头:“我受人所托,来送送他的学生。今日不是开考吗?怎么都不进去,聚在这里干什么?”
主考官像是见到了撑腰的,一指我:“白大人,就是这个人带领考生寻衅滋事,致开考延误。”
白博琼往我们这边看过来,我冲人行礼:“白院长。”
白博琼照旧点了下头,目光却放在二狗子身上,问道:“你就是柳老的关门弟子。”
二狗子愣了下,赶紧拱手:“学生柳清许,见过白院长。”
白博琼道:“柳老说你是他的学生,他本该亲自来送你,但京城路远,他赶不过来了,托我来送你一程。”
二狗子眼眶一红,冲着白博琼又行了一个大礼:“多谢白院长。”
挪开几步,又冲着远方行了一礼:“谢过恩师。”
“行了,该送的我送到了,都进去考试吧。”白博琼侧身将贡院大门让开。
白博琼毕竟是一国大儒,天下谁人不识君,说出来的话在读书人中还是有些分量的。
有人指着之前罢考的那些人道:“白院长,主考官给他们泄题了,这场试没法考了。”
之前罢考的人道:“他只是说要把题给我们,但是还没给呢!”
“谁知道他们给没给,万一给了呢?”
“反正你们之前也要罢考,不如就别考了!”
“对,别考了!”
“我们没看到题,凭什么不让我们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