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皱了皱眉,却听见李钰继续道:“我都要走了,能告诉我上元节那天凌霄子道长开天眼看到的结果吗?”
凌崖子想了想,慢慢道:“当天晚上在场的除了皇上身上有龙气的有两个人,但都不是你。”
李钰听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“当然没有我!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我,或者说,自从有了丁一,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。”
“你就此收手,可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,”凌崖子道,“若还有贪念……”
凌崖子点到即止,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来,李钰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,偏头看了看一旁的空棺材,“最惨也不过是这么个下场了。”
烈日当头,李钰最后看了眼身后的长安城,回过头来冲我笑了笑,“小书,代我向你那两个好弟弟问好。”
我皱了皱眉,丁一的事因为大狗子和二狗子而起,我一直担心李钰会因此报复他俩,这两天一直没让他们出门。听到李钰的话心里一寒,显然李钰记恨上他俩了,回头还是得叮嘱两个人行事的时候一定得当心。
“开个玩笑,”李钰又哈哈笑道,“小书,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软肋太多,随便一个就能拿捏你到死。”
我皱眉看着他:“你又何尝不是呢?”
“以后就不是了。” 李钰冲我俩笑了笑,“那就,后会有期了。”
扬鞭催马,一队人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了。
我回过头来看着凌崖子:“要不你还是再给我两张符吧,我怎么这么不安呢?”
凌崖子:“一百两一张。”
我:“……你还是走吧。”
凌崖子哈哈笑起来,笑完了才道:“你放心,他俩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。”
凌崖子这人虽说不太靠谱,但预言多数情况下还是准的,我心里稍安。看着天色也不早了,我冲他笑了笑:“那我等你回来喝酒。”
“好。”凌崖子冲我摆了摆手,把一顶破草帽盖到了脑袋上,“行了,回吧,大太阳挺晒的。”
我点点头,还是目送他走远了才收回视线。这人始终一身道袍,踽踽而来,翩翩而去,心上无尘,身无一物。
凌崖子走后不久长安城就迎来了盛夏,烈日灼灼,蝉鸣不已。户部的值房里闷热难耐,一身薄衫一天得湿透好几次,回家脱下来一看,汗碱都一层一层的。